忧国爱国。忧患,这是个体生命一种普遍的精神现象。春秋战国时以孔子、孟子为代表的儒家学派,则把这种忧患意识扩大到整个社会。忧患意识有着深刻而丰富的内涵,它饱含着生命的热情,是人的生命意志的顽强表现,促使人发奋努力,促使人追求“生”的价值。《屈原列传》就是这方面的代表。当社会处于分裂、动荡之时,忧患意识会成为一种积极的时代风尚,一大批有志之士,为社会的统一、安定而忧虑。如春秋战国时代,之所以出现百家争鸣局面,与思想家们的忧患意识分不开,尽管各家学说不完全相同、甚至针锋相对,但有一个共同的时代主题,就是如何结束战乱、统一天下。诸子百家的著作中,都有这些思想家的自我形象,透过他们的理论主张,也不难看出他们的忧患意识。《史记》对这些思想家的忧患意识也都有表现。当然,在天下一统、新王朝刚刚建立之时,统治者为巩固政权也往往产生忧患意识,因而也会有共同的时代课题。如西汉初年,围绕着如何巩固政权问题,出现了一大批忧患人物,《史记》中记载的陆贾、贾谊、邹阳等,都为国家的长治久安而忧患,甚至在盛世也会出现“危言”。贾谊生活在“文景之治”的盛世,朝廷上下都以为可以坐享太平,独有贾谊深谋远虑,发出振聋发聩的忧世之言,表现出超前性的忧患意识。忧患意识是与爱国精神紧密相连的。忧国,正是为了爱国。在中国古代,爱国精神在不同阶段有不同表现,而且往往与忠君连在一起,但它已作为我们的民族心理,深深地积淀下来。《史记》所记蔺相如在渑池会上奋不顾身维护国家尊严,在内部不愿与廉颇争功,而是“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霍去病为国家忘自家、克己奉公,卜式输财助边,济国家之困,李广反击匈奴,保家卫国等,都体现了爱国精神。
崇尚德义。西周时,“敬德”思想就已成为衡量国君的一个重要条件。此后,社会急剧变化,人从神的桎梏中解脱出来,人成为主宰自己行动的主人。而要真正做人,就必须注重道德修养。孔子的仁学思想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就个体人格而言,孔子强调“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论语·子罕》),孟子更追求大丈夫人格,“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孟子·滕文公下》),尤其是儒家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人格追求,给有志之士以巨大的鼓舞力量。在《史记》中,我们可以看到,从传说中的黄帝开始,许多国君德厚仁爱,受到民众拥护爱戴;而暴虐如桀纣的国君,则被民众推翻。《郑世家》记载子产的话语:“为政必以德,毋忘所以立。”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执政者不得不实行一些于民有利的措施,以显示自己的仁德,尤其是新王朝建立之初,更是如此。像商汤、周文王、周武王、汉文帝等,被人称为仁爱之君。即使像“春秋五霸”,也时常打出仁德的旗号,以争取人心。《孝文本纪》记载:“汉兴,除秦苛政,约法令,施德惠,人人自安,难动摇。”当然,在《史记》中,我们更多的是看到志士仁人的高风亮节。伯夷、叔齐不愿食周粟而饿死;屈原为保持高洁人格而沉江自杀;鲁仲连宁愿“蹈东海而死”,也不忍秦国称帝;尤其是《赵世家》记载的“赵氏孤儿”故事中的公孙臼、程婴等义士,为保护赵氏孤儿而牺牲自己谱写出一曲动人的乐章。
《史记》所表现的民族精神,除以上所述外,还有:维护正义、反对邪恶;团结友爱、忠于职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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