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闡揚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訪吳曉明教授

  2011年05月13日11:22  來源:光明日報

闡揚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訪吳曉明教授

  



  吳曉明,男,1957年出生於上海。1975年高中畢業后赴海豐農場務農。1978年恢復高考后首屆考入復旦大學哲學系學習。先后獲哲學學士、碩士學位,並於1984年畢業后留校任教。嗣后又在職攻讀博士,於1994年取得哲學博士學位。現任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復旦大學哲學學院院長。

  主要學術方向為:馬克思主義哲學史、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存在論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與當代西方哲學的比較研究。主要學術兼職有: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與建設工程主要成員、國家哲學社會科學基金學科評審組專家、全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史研究會副會長、上海市哲學學會副會長等。

  問:大約十多年前,你在學界率先提出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性質和當代意義的問題,並始終不渝地就此問題發表自己的見解。能否請你談談這一問題是如何形成的。

  吳曉明(以下簡稱“吳”):我的專業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之所以選擇這一專業,是因為它符合我的理智興趣——既能專注於學術,又能藉此思及重大的現實問題。在這方面,我的導師胡曲園先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的最初專業是德國文學,又曾花大力氣研習過中、西哲學,但最終是轉到馬克思主義哲學上去了。他說是重大的時代問題引導了這一轉向,對此我是深為認同的。

  然而,當我成為教師並且在課堂上講授馬克思主義哲學時,卻開始面對青年學生們的種種疑惑了。這些疑惑的主要之點是:時代已發生了許多重大變化,誕生於150多年前的馬克思主義哲學還能有多少價值和意義呢?雖然我們很容易指証這種提問方式對於思想價值的評判來說是不恰當的,但問題顯然不止於此。如果說真正的哲學無非是體現在思想中的時代,那麼,重要的事情就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性質和當代意義作出積極的闡明。

  問:要在理論上作出這種闡說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能在這方面簡要地談談自己的思想經歷和學術感想嗎?

  吳:對我的思想經歷影響最大的是某種理論上的對立——我想說的是:第二國際理論家和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在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闡釋過程中形成的那種尖銳對立。當前者完全在知性科學或實証科學的主題上來闡釋馬克思主義哲學時,后者則以一種主觀主義的傾向訴諸無產階級的“自我意識”和“革命行動”。這樣一種理論對立雖然使我感到不滿和困惑,但它也形成為一種持久的動力來推動我的學術研究和思想探討。它使我意識到:第一,為了真正闡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不可能借助於某種泛泛的空論和純粹外在的解說,它是與所謂“基礎理論”至為密切地聯系在一起的。第二,這就要求使整個問題的探討深入到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唯物主義基礎之中,換句話說,是要深入到哲學存在論的根基處,並從而對馬克思哲學革命的性質和意義作出切近的估價。第三,這樣便會形成一個時代狀況與理論研究的結合點,在這一結合點上,我們能夠通過學術上的深化來闡說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

  問:我們看到你在這方面確實有不少成果,而這些成果看起來也確實是頗為學術化的。但是,恕我直言,這種學術化難道不與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實踐性質和現實關注相抵牾嗎?

  吳:我不認為這兩者是矛盾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固然有其實踐的方面或“實踐的闡明”,例如,當代中國的歷史性實踐就是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它理所當然地要求與“理論的闡明”相結合、相統一。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實踐性質和現實關注決不意味著它漠視理論或輕視學術,並從而把這樣的領域讓渡出去。事實上,馬克思主義哲學本質地包含著一個重要的學術向度。列寧曾經說過,如果不讀黑格爾的《邏輯學》,就無從真正讀懂《資本論》。這個簡要的判斷從根本上提示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學術向度。隻要問題涉及到理論方面,這個向度對於馬克思主義哲學來說就是本質重要的。在這個意義上,不理解馬克思對現代形而上學的總批判就無法理解他的政治經濟學批判,就像不理解德國古典哲學就無法真正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實踐原理一樣。

  在這裡必須立即辨明的一點是:由於馬克思在哲學史上所實現的革命性變革,哲學學術本身的性質和意義也隨之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它突出地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第一,哲學學術的純粹自律性不過是一種現代意識形態的幻覺﹔第二,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學術以深入地揭示並切中社會現實為根本旨歸。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正是馬克思主義第一次粉碎了籠罩在哲學學術上的意識形態神話,並且把自覺地發現和揭示社會現實的任務交給了哲學學術。就此甚至可以說,對於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整個學術而言,如果它不能夠持續地喚起社會現實的積極呈現,它就不再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了。

  問:你如此強調馬克思主義哲學面向社會現實,這是否意味著它是你的主要學術觀點?

  吳:是的,應該說是總體的和基本的觀點。作為一種理論,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首先就在於它對社會現實的開啟與揭示,正像它也作為一種實踐綱領參與在當代人類的歷史性活動中一樣。但這並不意味著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學術研究就不需要某種專門的、學科化的、甚至是完全技術的方式了,而是說所有這一切歸根到底都在總體上從屬於社會現實的真正發現。馬克思在其《〈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曾詳盡地闡說了他的方法,而這種方法始終圍繞著旋轉的那個核心,如果不是社會現實的開啟與揭示,又是什麼呢?有一種觀點以為社會現實是隨便就能見到和觸到的東西,根本無需什麼哲學、理論、學術去“發現”,這種觀點是膚淺的和錯誤的。我們不妨想一想,為什麼整個近代哲學都遺忘並錯失了“社會現實”,為什麼費爾巴哈這位最現實的哲學家一進入社會歷史領域就背叛自己,並且較之於黑格爾還顯示出“驚人的貧乏”?

  我們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在今天的使命是:以哲學的方式揭示社會現實——更加切近地說來,是要發現當代的社會現實,尤其是要切中當今中國的社會現實。很顯然,這個基本之點對於我們今天的整個人文學術和社會科學都是有意義的,而且是意義重大的。

  問:能否說明一下,馬克思哲學何以能夠承擔這一使命呢?

  吳:我們知道,歷史唯物主義是“關於現實的人及其歷史發展的科學”。使這種科學成為可能的,不僅是哲學上深入現實的主張,而且要有對現代世界的分析工具。馬克思主義是兼具這二者的,確切些說,它對社會現實的揭示同時就是對現代世界的批判性分析,反之亦然。在這個意義上,馬克思主義哲學也就是對現代性(現代世界的本質根據)的有原則高度的批判。在這裡,至關重要的是批判的觀點,是這種批判的原則高度﹔因為無論是非批判的觀點(例如實証主義的觀點),還是缺乏原則高度的批判(例如浪漫主義的批判),都不可能真正深入到社會現實中,相反卻使之被掩蓋起來。我們可以在馬克思主義的全部經典著作中讀到這種有原則高度的批判。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正應當在這一基本點上被揭示出來。就此而言,詹姆遜說得對:馬克思主義不是“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但我們卻不能撇開它來思考,因為馬克思主義所涉及的乃是根本的問題領域。

  問:聽了你的一席解說,頗有啟發。最后能否請你談談自己的結論?

  吳:現在要談最終的結論,也許為時尚早。因為我把闡揚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主要地理解為一項任務。如果說這種意義首先在於揭示並切中當今的社會現實,那麼這同樣應當被理解為一項有待完成的任務。因此要說結論的話,也許可以談談實現這種任務的路徑。我想這樣的路徑主要有三:第一,是理論研究。在這方面,我不認為似乎已經無事可做,相反,整個研究領域有待迅速擴展,研究內容有待大大深化。目前實際上存在著輕忽理論、特別是基礎理論的傾向,甚至經典著作的閱讀和研究也常常被耽擱了。這種情形必須迅速改變,否則的話便無異於在學術上自我打擊,更遑論闡揚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意義了。第二,是批判性的對話,是與當代各種思潮、特別是與當代哲學的批判性對話。馬克思主義哲學隻有在與當代思潮的批判性對話中,才能使其話語空間獲得真正的開拓和鞏固,使其當代意義得以昭彰顯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對時代問題、特別是重大的時代問題作出積極的應答。很顯然,要對時代的重大問題作出真正有效的和深刻的應答,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既然這一要求植根於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質之中,那麼,我們理應把對時代問題的應答看作是一種使命,看作是對當今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真正考驗。

(責編:高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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