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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學”應納入當代文學史書寫

王貴祿  2012年06月15日09:31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報

  所有作家都是在具體的文化時空中存在著的,西部作家當然也不例外。一個作家“寫什麼”和“怎麼寫”,並不完全取決於他自身,正如丹納所言,“藝術家不是孤立的人”,“藝術家本身,連同他所產生的全部作品,也不是孤立的。有一個包括藝術家在內的總體,比藝術家更廣大,就是他所隸屬的同時同地的藝術宗派或藝術家家族”。丹納所謂的“宗派”或“家族”,可理解為地域性文學思潮與文學流派,它們使“同時同地”的作家在“題材、體裁、風格”的選擇上,表現出某些相同或相似的特點,從而促發地域文學在詩學形態上的趨同現象。

  時代精神和地域風格促生“西部文學”

  “西部文學”的提出,首先是以一定的文學實踐為前提的(如歷代邊塞詩人的西部歌詠、柳青等作家的西部書寫等)﹔其次還與1980年代初期追求“現代化”的時代要求密切相關,正是“現代化”在西部大地上推進的遲緩,促使西部作家、理論家與東南沿海地區進行橫向比照,在這種比照中,“西部”才顯示了它“被遮蔽”的生產生活方式的落后、沉滯與凝重,才使其固有的自然地理與歷史文化資源得到了重新的審視與體認。正是基於此,理論家們才敏感地意識到這種文學資源的價值。誠如“西部文學”倡導者謝昌余所論,“西北乃至西部,作為現代化建設的戰略后方和戰略要地,其遼闊的土地和豐富的資源,必將成為經濟發展的雄厚基礎﹔其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以及在這種歷史和文化養育下所形成的民族性格和民族精神,必將在時代的呼喚下進一步復蘇和覺醒。這種情勢,客觀上就為壯闊雄美的中國西部文學的出現、繁榮和發展提供了條件和可能,所以說,‘西部文學’的提倡和呼號,盡管是由理論家個人率先提出的,實際上也如丹納所言,是時代精神和周圍風俗的推動。”

  1980年代中后期,經過數年的討論,西部文學流派終於成形,其標志是眾多的作家如張賢亮、賈平凹、張承志、扎西達娃、楊志軍、趙光鳴、陸天明等,在創作中自覺地展現了西部的“山川風物及其獨特歷史”,以現實主義的創作精神“對西部人的命運作歷史、文化的總體把握”。1990年代中后期至今,可看做是西部文學流派的分化期與成熟期。“分化”是指某些作家從西部文學流派的陣營中脫離或轉向,而“成熟”則是指那些以更為自覺、獨立的姿態從事現實主義創作的西部文學作家的成熟,他們對西部山川風物及其歷史文化的認知更深刻,其表述也更詩意化、更具歷史意味,如阿來、雪漠、紅柯、董立勃、郭文斌、石舒清、馬步升等。他們在消費文化語境中的文學活動看似是分散的、不統一的,但如果從西部文學的流脈上來看,他們的創作又具有較為顯著的一致性或趨同性,這也從側面証明了西部文學流派的切實存在。

  文學史的書寫當然不能以史家個人的好惡為出發點,而應以描述文學史的全景圖,即盡量真實地還原文學歷史的豐富性與多樣性為目標,在此意義上,西部文學理應得到文學史家的關注與描述。況且,西部文學以數十年來參與作家之眾、作品數量之豐、敘事體式之多、持續時間之久,早已具備“思潮”與“流派”的特質,更應將其納入文學史敘事。

  把握敘述中的“時間”、“空間”維度

  如果說有文學史家真正認識到了西部文學的價值,也有了言說的預設,那麼,他將如何敘述?我認為,文學史敘事要真正描述出文學歷史的豐富性與多樣性,要清晰地呈現地域文學的風貌,必須在把握“時間維度”(歷時性)的同時,適當考慮“空間維度”(共時性)的存在。這不僅是因為一些文學思潮與空間之間的密切關系,如宋代影響甚大的“江西詩派”與區域性相關,又影響全國﹔而且還因為,文學思潮在空間發展中必然會發生種種衍化與變異,如“尋根文學”一經產生就明顯表現出了空間性的嬗變。

  鑒於上述原因,史家在將時間維度設置為主線索敘述西部文學時,應著重關注兩個重要的時空切入點:其一,1980年代西部文學之文學史敘事的可行性,可在“傷痕”、“反思”、“尋根”等大潮之外,設立“西部文學”專章,這是因為,這個時期的西部文學與文學主潮形成了若即若離的關系,但呈現出了較為鮮明的地域特性。舉例來說,如果將路遙安排在1980年代的任何一個文學潮流中都顯得比較勉強,但倘若在“西部文學流派”這個章節來敘述,不僅極為恰當,而且其文學人生也將得到更深刻的闡釋,其他作家如張賢亮、張承志、賈平凹也與路遙有相似之處。此外,像楊志軍、陸天明、趙光鳴、柏原、邵振國這些作家亦有可能被文學史“重新發現”。其二,在“新世紀文學”的敘事板塊中同樣可以設置“西部文學流派”的章節,其原因在於,首先是21世紀以來西部文學成就突出,其地域性相對1980年代、1990年代得到了進一步的固化與強化,流派的格局也更趨於完整﹔其次是西部作家在這一時期展現出的對文學性的堅守和對文學理想的執著,使他們的文學活動在某種程度上有效扭轉了“偽后現代派小說”在敘事領域形成的頹風。

  其實西部文學入史早有先例可循,如陳超著《中國探索詩鑒賞辭典》(1989年)在體例安排上就頗具借鑒性。該著以時間維度為主要線索兼及空間維度,將20世紀中國探索詩(現代詩)的趨勢概括為六大流派,分別是象征派詩群、現代派詩群、九葉派詩群、朦朧詩詩群、西部詩詩群和新生代詩群。因為有著“西部詩歌流派”的概念在場,該著能抓住西部詩的核心意象和藝術氣質進行闡釋,昌耀、林染、楊牧、章德益、梅紹靜、張子選等西部詩人的文學精神、“詩美”內涵,在其闡釋中得以倡揚。更為重要的是,西部詩在得到空間性的確認之后,能夠給人造成強烈的閱讀印象,顯現西部詩不同於其他現代詩歌流派的品格。這種閱讀效果的產生,無疑與該著對西部詩的流派認知和體例安排有關。經過這樣的敘述,那些成長中的西部詩人或許會因此對自身的創作理想有更清晰的定位,從而使流派力量不斷得到壯大。此外,那些“無名”的西部詩人借此也有可能被讀者重新發現。這些都是文學史敘事可能產生的效應。

  (作者單位:天水師范學院文史學院)

(責編:秦華、高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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