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恩格斯在《起源》一书中,虽然认为物质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归根结蒂”都是“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但他和马克思却从来没有把这两种生产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不分轻重主次、等量齐观,而是始终认为物质生产与人自身的生产相比,对于社会制度和社会发展的决定作用更根本、更重大。那种把物质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归入同一个生产过程并把它们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等量齐观的看法是不正确的,也是有悖于恩格斯的原意的。这一点可以从恩格斯在《起源》一书中和其他相关论著中关于划分历史时代的标志的论述中看得十分清楚。恩格斯是以物质生产、特别是生产技术的状况划分历史时代,而不是以人自身的生产划分历史时代。摩尔根在《古代社会》一书中,根据生活资料生产的进步把人类历史划分为蒙昧时代、野蛮时代和文明时代三大时代,又把蒙昧时代和野蛮时代各划分为低、中、高三个阶段。恩格斯继承了摩尔根的历史分期法,克服了它的某些局限性,把它奠基在彻底的历史唯物主义基础之上。恩格斯指出,在蒙昧时代低级阶段,人类居住在热带和亚热带的森林中,以植物的果实、根茎为食物,是人类社会真正开始的阶段。在蒙昧时代中级阶段,人们开始用火,采食鱼类。由于有了新的食物,人们便不受气候和地理条件的限制,具备了开拓新的生活区域的可能性。在蒙昧时代高级阶段,人类发明了比较复杂的工具——弓箭,通过劳动提高了人的智力。野蛮时代低级阶段,人类学会制陶术,开始出现了原始的农业和畜牧业。野蛮时代中级阶段,在东大陆,从驯养家畜开始;在西大陆,从灌溉、栽培食物植物和建筑上使用砖和石头开始。野蛮时代高级阶段,从冶炼铁矿石开始,并由于文字的发明及其应用于文献记录而过渡到文明时代。恩格斯在分别论述了蒙昧时代和野蛮时代的低、中、高各个阶段的划分标志以后,把摩尔根的历史分期概括如下:“蒙昧时代是以获取现成的天然产物为主的时期;人工产品主要是用作获取天然产物的辅助工具。野蛮时代是学会畜牧和农耕的时期,是学会靠人的活动来增加天然产物生产的方法的时期。文明时代是学会对天然产物进一步加工的时期,是真正的工业和艺术的时期。”(19)恩格斯不仅把物质生产、特别是生产技术作为划分历史时代的标志,而且明确指出:虽然家庭的发展与物质生产并行,但“这一发展对于时期的划分没有提供这样显著的标志”。(20)恩格斯在1884年6月26日致卡尔·考茨基的信中,批评了他认为生产工具只是在资本主义社会才决定社会制度、在此以前并不是如此的错误观点。恩格斯指出:“正如现代工具制约着资本主义社会一样,蒙昧人的工具也制约着他们的社会。”“一说到生产资料,就等于说到社会,而且就是说到由这些生产资料所决定的社会。正如没有自在的资本一样,也没有在社会之外并对社会不发生影响的生产资料。”(21)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中就明确讲过生产资料(主要是其中的劳动资料)对“社会经济形态”、“经济时代”的决定作用。他说:“动物遗骸的结构对于认识已经绝迹的动物的机体有重要的意义,劳动资料的遗骸对于判断已经消亡的社会经济形态也有同样重要的意义。各种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怎样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劳动资料不仅是人类劳动力发展的测量器,而且是劳动借以进行的社会关系的指示器。”(22)这也说明,恩格斯晚年并没有离开物质生产“一元论”,陷入所谓的“二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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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湘忆(实习)、张湘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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