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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图志》通志局本与东方学会本探析

2013年04月09日15:16

摘要:《新疆图志》是一部清末官修省志,详细记述了新疆的历史地理、人物风情等情况,有较高的学术价值。《新疆图志》版本较多,本文主要论述了通志局本和东方学会本的版本信息和印行情况,详细介绍了这两种版本的现存状况和具体信息,考察了它们印行的某些具体细节,指出通志局本有117册本和64册本两个版本。此外,本文还探讨了通志局本和东方学会本之间的差异。

关键词:《新疆图志》 通志局本 东方学会本 版本信息

《新疆图志》是一部清末官修省志,较为全面地记述了新疆的历史地理、典章制度、民族、礼俗、物产、人物等情况,对其进行研究,有助于梳理新疆地方文献,了解新疆的历史文化,民族宗教,透过复杂的历史现象探析众多社会问题的根源,为新疆建设提供鉴戒。《新疆图志》纂于清末,时代虽然较近,但版本复杂,探讨各版本之间的关系,对研究《新疆图志》的纂修、内容、流传及影响有重要意义。

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王树枏出任新疆布政使,“慨然念先朝沐櫛之劳,文治武功,历时愈远愈益湮没坠失,无可征信。” 决定纂修《新疆图志》,创设新疆通志局,网罗人才,聘请宋伯鲁、裴景福、王学曾、朱清华等人参与其事。王树枏主持《新疆图志》编纂事宜,并亲自撰写十余种分志,宣统三年(1911年)五月,他因故离开新疆,由王学曾主持新疆通志局工作。由于袁大化时任新疆巡抚,《新疆图志》每种分志完稿后呈其鉴定,由他撰写序言一篇,冠于篇首,然后印行。至宣统三年(1911年)年底,《新疆图志》全部完稿,共116卷,29种分志。

《新疆图志》修成后即由新疆官书局刊行,这个版本被称作通志局本;1923年东方学会聘请罗振玉、王国维等人对通志局本进行校订,由天津爱博印书局印行,是为东方学会本。在《新疆图志》版本中,通志局本与东方学会本流传较广,通志局本是初刊本,东方学会本是校订本,二者存在一定差异。本文主要探讨通志局本与东方学会本的版本信息、印行、异同等问题。

一、通志局本版本信息与印行考略

通志局本是《新疆图志》的初印本,宣统三年(1911年)刊行于新疆乌鲁木齐,雠校不精,讹误较多,但它的印行为当时学者了解新疆历史文化提供了详实资料,促进了人们对新疆问题的关注和认识。关于这个版本的印刷、流传情况,目前学术界尚未进行深入探讨,本文钩稽相关资料,对通志局本的版本、流传、讹误类型等问题进行研究。

1、通志局本版本信息

通志局本《新疆图志》现存的数量较多。由于资料缺乏,这个版本当时共印多少部,已无从考察,《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著录了43家收藏单位,即:

北京图书馆、首都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图书馆、民族文化宫图书馆、中央党校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央民族大学图书馆、上海大学图书馆、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辞书出版社图书馆、天津图书馆、石家庄图书馆、山西图书馆、内蒙古图书馆、内蒙古师范大学图书馆、辽宁图书馆、吉林市图书馆、黑龙江图书馆、西北大学图书馆、甘肃图书馆、甘肃博物馆、新疆图书馆、新疆大学图书馆、新疆博物馆、南京图书馆、南京大学图书馆、中科院南京地理研究所、镇江图书馆、浙江图书馆、天一阁、安徽师范大学图书馆、厦门图书馆、河南师范大学图书馆、湖北图书馆、湖南图书馆、广东图书馆、华南师范大学图书馆、广西图书馆、四川图书馆、重庆图书馆、北碚图书馆、云南图书馆。

这个统计不是现存通志局本的全部数量。《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著录了全国“三十个省、市、自治区的一百九十个公共、科研、大专院校图书馆、博物馆、文史馆、档案馆等所收藏的地方志”,但并没有囊括所有的收藏单位,一是由于各种原因,《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所著录的国内收藏单位有遗漏;二是有些单位藏有多部,如国家图书馆(即北京图书馆)藏有三部,但著录中没有说明馆藏数量;再者,《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没有著录私人收藏家和国外收藏单位,所以,现存通志局本《新疆图志》应该不止43部。关于这个版本,各收藏单位著录的书目信息略有不同,略举数例:

国家图书馆的著录信息为:

题名与责任者:新疆图志 [普通古籍]:宣统:一百十六卷卷首一卷,袁大化修;王树枏,王学曾纂

版本项:活字本

出版项: 清宣统3年[1911]

载体形态项:117册,图

相关附注:9行21字,小字双行同。白口,四周单边,单鱼尾。

著者:袁大化修

附加款目:王树枏纂,王学曾纂

北京大学图书馆的著录信息为:

正题名及说明:新疆图志:[宣统]:116卷

主要责任者:(清)袁大化修

其它责任者:(清)王树枏纂

出版:清宣统3年[1911]

版本类别:木活字本

外观形态:线装,28册(7函),27.6cm

一般附注:有宣统3年袁大化序。

一般附注:缺卷61-80,104-116

收藏历史:(题跋印记)钤印“国立北京大学附设农村经济研究所藏书”,“国立北京大学附设农村经济研究所印”。

天津图书馆的著录信息为:

F (宣统)新疆图志 一百二十卷 卷首一卷

2884 袁大化修 王树枏 王学曾纂

4051 清宣统三年(一九一一)活字印本

六十四册(八函)

一百十七册(五函)

南京图书馆的著录信息为:

题名:[宣统]新疆图志 / 一百十六卷 / 首一卷

版本说明:活字印本

出版发行:清宣统三年

载体形态:九十五册

一般性附注:缺卷38-39学校,卷40-47民政,卷48礼俗,49-51军制,卷52物侯,卷53-58交涉

个人著者:袁大化,王学增等

首都图书馆的著录信息为:

题名与责任者:新疆图志[普通古籍]:一百一十六卷,卷首一卷/王树枏,王学曾纂

版本类型:刻本

出版发行项:清宣统3年(1911)

载体形态项:64册(8函)

装订形式:线装

分类号:史部·地理类·地图、图志

责任者:王树枏纂,王学曾纂

由于有些图书馆古籍没有机读书目,所以暂时无法得知各家图书馆所藏通志局本的全部具体信息,但从上述著录可以看出,通志局本有两个版本。这两个版本的内容相同,但装订的册数不同。由于《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著录时把这两个版本统称为“清宣统三年(1911)活字本”,没有细分,所以每个版本的数量目前还不清楚。通志局本的版本信息如下:

第一,117册木活字本。从现在可以查阅到的著录信息来看,这个版本很多,足本117册,但很多图书馆收藏的不是足本,有残缺,有存112册的,有存95册的。这个版本的具体信息如下:

框高19.5至20厘米,宽13.5至14.5厘米。半叶9行,行21字。小字双行,行21字。四周单边,单鱼尾,白口,象鼻处题“新疆图志”,版心题分志名称和页码。全书共116卷,卷首1卷,每卷装订为1册,共117册。首卷为《新疆图志》的序文、引用书目、纂校诸家、凡例和目录。每册首页题《新疆图志》卷数和分志名称,如第6册第1行题“新疆图志卷五”第2行题“国界志一”,之后为正文。封面书签作“新疆图志,少鲁题籖,辛亥冬月”。此版本纸质较薄,由于收藏条件不同,有的残缺很多,纸已发黄,有的则多数还洁白如新,只是偶有几页黄纸。每册的页码不同,视各卷的内容而定,最少的为卷五十七《交涉志五》,仅13叶,最多的为卷六十《山脉二》,共87叶。书中有很多朱笔校改讹误的地方。此版本页码错误较多,几乎每卷都有错乱。此外,书中有图22幅,即《实业志》中有李维一绘制的“新疆实业全图”,《食货志》中有李维一绘制的“新疆盐产全图”,《道路志》中有赵应澂绘制的舆图“凡例”、“迪化府总图”、“吐鲁番厅总图”、“镇西厅图”、“哈密厅图”、“库尔喀喇乌苏厅图”、“精河厅图”、“伊犁府总图”、“塔城厅图”、“焉耆总图”、“库车州总图”、“温宿府总图”、“乌什厅图”、“莎车府总图”、“巴楚州总图”、“英吉沙尔厅图”、“疏勒府总图”、“和阗州总图”以及不题绘制者姓名的“邮政全图”和“电话全图”。

此版本各收藏单位有一些特殊的信息,如国家图书馆所藏其中一部每卷首页均有“京师图书馆藏书”藏书印,首卷有 “书名《图志》,而《凡例》首条亦云‘是书图志并重’,今查全书仅有图22张,且卷中舛误脱漏指不胜屈,其为政体改革之际仓促蒇事无疑,然犹较善不出版也。” 这说明此书曾是京师图书馆的藏书。京师图书馆是国家图书馆的前身,始建于1909年,1928年改为国立北平图书馆,此书只有“京师图书馆藏书”,没有其他印章,说明它应该是京师图书馆在1912年至1928年之间收藏的图书。只是此段文字不知为何人所题。

中国科学院图书馆所藏有“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书”印章,其《水道二》有贴签:“按:科阿未分以前,阿尔泰为科布多属地,新疆之孚远、奇台、阜康、迪化、昌吉、呼图壁、绥来具其北,均与阿尔泰接壤,志乘所载不曰接阿尔泰而曰接科布多,重其都会也。自科阿划分,凡与阿接壤者,均应直书为接阿尔泰,以苻其实。《图志》各志均作接科布多境,蓋沿袭旧称耳。读者留意焉。新疆省公署内务科附识。”贴签指出《新疆图志》在叙述新疆与阿尔泰接壤时多作与科布多接壤,提醒读者阅读时注意此问题。此段文字为手写体,应是新疆省公署内务科人员手写而成。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国家图书馆与天津图书馆所藏的通志局本中没有发现此贴签,所以目前还不能判定是否每部《新疆图志》都有此贴签。

第二,64册木活字本。这个版本较少,目前笔者查到仅天津图书馆和首都图书馆藏有此版本。这个版本与117册的版本内容相同,但装订册数不同,具体信息如:

框高19.8厘米,宽14.3厘米。半叶9行,行21字。小子双行,行21字。四周单边,单鱼尾,白口,象鼻处题“新疆图志”,版心题分志名称和页码。首卷为《新疆图志》的序文、引用书目、纂校诸家、凡例和目录。其他每册首页题新疆图志卷数和分志名称。全书共116卷,卷首一卷,分装为64册,有1卷装订1册者,有多卷合为1册者,如卷二、卷三合订为1册。此版本封面书签作“新疆图志,少鲁题籖,辛亥冬月”。天津图书馆藏本有包角,书根题“新疆通志”和具体的卷数与分志名称,如第二册书根题“新疆通志,卷之一,建置志一”。书品较好,所用纸张也比117册活字本好,洁白如新,弹性好。首都图书馆藏本无包角,书根题“新疆图志”,其他信息同天津图书馆藏本。64册木活字本中也有朱笔校改讹误,校改内容同117册活字本。

书签作“新疆图志,少鲁题籖,辛亥冬月”,少鲁为王学曾。王学曾是《新疆图志》的总纂之一,王树枏离开新疆后,由其主持新疆通志局的工作,增纂《新疆图志补编》,筹划出版印刷事宜。此版本各家收藏单位有各自的特色信息,如天津图书馆所藏有“天春园图书印”和“任氏振采”两个藏书印。

2、通志局本印行考略

通志局本是《新疆图志》最早的版本。由于资料较少,有关通志局本印行的具体情况目前很难考察清楚,但它于宣统三年(1911年)在乌鲁木齐使用木活字印行无疑。笔者认为《新疆图志》不是全部分志定稿后再刊印,而是陆续印行。

《新疆图志》是分工撰写,然后由总纂润色,最后定稿。《新疆图志·凡例》说“是书始事於己酉春三月,而卒事於辛亥冬十二月”,是指《新疆图志》的最后完成时间,并非每个分志的完稿时间。由于分志的撰写人员不同,卷帙不同,完稿的时间也不同。袁大化作为新疆巡抚,每一种分志完成后,由他审定。他看后撰写序言一篇,置于每种分志卷首,然后交由新疆官书局刊行。袁大化所撰分志序言篇末署有撰写时间,从这里可以看出每个分志的完稿和刊行的时间。袁大化所撰分志序言及《新疆图志》总序所署时间如下:

《新疆图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嘉平月上澣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建置志序》:宣统三年七月下浣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国界志序》:宣统三年十一月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藩部志序》:宣统三年十月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职官志序》:宣统三年八月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实业志序》:宣统三年六月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赋税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冬月既望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食货志序》:宣统三年十一月既望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祀典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中秋后三日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识

《民政志序》:宣统三年十一月既望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军制志序》:宣统三年冬月上浣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物候志序》:宣统三年十一月既望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山脉志序》:宣统三年十月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土壤志序》:宣统三年十月既望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沟渠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九月中浣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道路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闰余之月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古迹志序》:宣统三年十一月既望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金石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冬十月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奏议志序》:宣统三年八月既望涡阳袁大化谨序

《名宦志序》:宣统三年九月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艺文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九月 日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武功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八月下浣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忠节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九月既望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识

《人物志序》:宣统三年岁次辛亥九月既望抚新使者涡阳袁大化谨序

从上面时间可以看出,《新疆图志》分志完成的时间为:1911年6月有《实业志》,7月有《建置志》,8月有《职官志》、《奏议志》、《道路志》、《奏议志》、《祀典志》、《武功志》,9月有《名宦志》、《艺文志》、《人物志》、《忠节志》、《沟渠志》,10月有《金石志》、《土壤志》、《山脉志》、《藩部志》,11月有《国界志》、《赋税志》、《食货志》、《民政志》、《军制志》、《物候志》、《古迹志》,12月是总序。由此可以看出,《新疆图志》各分志是从1911年6月开始陆续完成,12月全书完成定稿,袁大化写总序一篇,这与《凡例》所说“卒事於辛亥冬十二月”相符。

由于印刷仓促,校雠不精,通志局本出现了很多错误,为了弥补失误,又在误字的旁边用朱笔改正,对于这个问题,下文将详述。

通志局本于宣统三年(1911年)在乌鲁木齐使用木活字印行。此说出自魏长洪先生,“1911年底,新疆官书局以木活字刊印成册,通称通志局本。同样的版本后又在天津再版,制版一直保藏在河北蓟县,后因故被毁”。通志局本无牌记,也没有明确说明印行的单位和具体时间。封面书签题“辛亥冬月”,这应该是王学曾题写书名的时间,不是《新疆图志》开始印刷的时间。魏长洪先生说1911年由新疆通官书局印行,或出自采访参与纂修《新疆图志》的遗老之口,或是根据《新疆图志》所提供的信息推测而来。魏长洪先生的说法应该可信。

首先,从袁大化为《新疆图志》所写的序言来看,最早写于1911年7月,最晚写于1911年12月,王学曾的题签为11月,所以《新疆图志》印刷的时间应该在1911年7月至12月之间。由于《新疆图志》卷帙较多,可能不是全部定稿后再印刷,而是按照分志定稿次序来印刷。通志局本页码有很多错乱,几乎每卷都有,既有页码重复,如有4、5页都题第“二”叶,也有前后颠倒等情况,这说明印刷时不是按照页码的先后次序来印,而是同一卷的很多叶在同时排版,所以会出现页码错乱。袁大化《新疆图志》总序写于1911年12月,是写的最晚的序言,也就是在《新疆图志》全部定稿后所写,所以《新疆图志》卷首应该印刷较晚,从《凡例》中也可以看出。《凡例》说“是书始事於己酉春三月,而卒事於辛亥冬十二月,门类淆杂,卷帙繁多,而纂修、删改、雠校、排印、装订、刊误事体至为繁重,而时期又复短促,以至在局各员虽昕夕将勤,仍恐不无疏略,且排印较诸刊版,则失之饤饾鲁鱼亥豕,尤易滋讹,阅者谅之”, 排印、装订、刊误是印刷和印刷后的事情,特别是刊误一事,必须在印刷后发现错误才能做刊误工作。通志局本有很多错误,后来用朱笔校改,《凡例》所说的刊误一事应该是指朱笔校改讹误一事。1911年12月28日,刘先俊等革命党人在乌鲁木齐起义,虽被袁大化镇压,但新疆局势危急加剧,乌鲁木齐动荡不安。革命党人起义后,袁大化忙于镇压,无暇顾及《新疆图志》印刷事宜,5月即离开新疆,返回内地。另外,有些纂修者也参与了革命党起义,1912年底《新疆图志》的编纂工作应该已结束。因此,《新疆图志》在1911年12月底应该已经印刷完毕。

其次,当时新疆乌鲁木齐已具备在短时间内印完《新疆图志》的条件。新疆地区很早就出现了印刷技术,但在清代,新疆的印刷业并不发达,远远落后于内地。新疆建省后,刘锦堂设立新式学堂,1886年创办“新疆印书院”,刻印图书,后来“又从内地招来一批工匠,刻制木制活字,排印官方文书”。充实了印书院的力量,1896年,英国人创办的布道总会在新疆乌鲁木齐开设“福音堂”,铅印、石印很多书籍。1907年,为了遏制传教士印刷外国宗教书籍,新疆印书院印刷了一批汉文书籍,新疆的印书业有了较大发展。袁大化的《抚新纪程》即是1911年5月后在新疆乌鲁木齐印刷的,他返回内地时还携带很多,沿途赠送地方官员。新疆编纂的志书,如《新疆通志》、《乌鲁木齐市志》等即认为“清朝末年纂修成书的《新疆图志》117卷,就是用这批活字(按:指印书院从内地招聘来的刻工所刻制的木活字。)排印成书的”。

此外,魏长洪先生说通志局本民国时期在天津再版过。晚清至民国期间,天津是北方重要的文化中心,出版业发达。很多著名学者、官吏、清朝遗老都寓居天津,如《新疆图志》的总纂袁大化晚年就住在天津。新疆有很多天津籍人,商人尤多。民国期间,《新疆图志》在天津再版,或许是寓居天津清朝遗老或商人所为,但笔者没有查阅到有关的任何资料,暂时无法论述。

3、朱笔校改情况

通志局本《新疆图志》有朱笔校改讹误,每卷校改讹误的数量不一,视其具体情况而定。朱笔所校基本是印刷过程中出现的文字的脱、讹、衍、倒,为了便于叙述,下面罗列《建置志》朱笔校改情况。

卷一《建置志一》

第4叶,是为为序:圈去后一个“为”。

第14叶,有府治东北五百六十里:“有”改为“在”。

第18叶,魏赐玉壹多难玉印:“玉”改为“王”。

第19叶,据《通典》、《寰宇记》谓书:“谓”改为“诸”。

第20叶,《侍从记》云城当在庭州兆:“兆”改为“北”。

第22叶,是为蒙古里卫拉特:“里”改为“四”;筑一垒,周三四:“四”改为“里”。

第23叶,托克唎鄂拉博:“唎”改为“喇”。

第24叶,有哈图扎克:“图”改为“尔”。

第30叶,东北一百二十里至柔家渠:“柔”改为“桑”。

第32叶,王将军策布登札布:“王”改为“上”。

第33叶,在巴克呼苏西二十里东治:“东治”改为“治东”;以后在者仅七八十户:“在”改为“存”;北极高昌四十四度:“昌”圈去。

第34叶,西域土地入物略:“入”改为“人”。

第36叶,东又南一百里为奇台:“东又”改为“又东”。

第37叶,近地木垒:“近地”改为“地近”。

第38叶,四十里至大泉孚远:“泉”后补“接”。

卷二《建置志二》

第1叶,偏京西二十七度:“徧”改为“偏”。

第6叶,翟州、即州、火州皆谐音也:“即”改为“和”。

第7叶,按孚远之泉子街:“按” 改为“亡”。

第8叶,回众之胁从及亡:“及” 后补 “流”。

第9叶,画鲁哀问孔子像:“哀” 后补“公”。

第10叶,并坚玉柱十八根:“坚” 改为“竖”。

第12叶,更姓送主:“送” 改为“迭”。

第16叶,昼长六十一刻:“昼” 改为“夜”;当咸盐池:“盐池” 改为“池海”。

第20叶,为匈奴呼延庭王:“庭王” 改为“王庭”;至瓜州九百里正南徵东:“徵” 改为“微”。

第23叶,曰风河:“河” 改为“洞”。

第25叶,在哈喇伯都西:“伯都” 改为“都伯”;,自军兴以闾户哀灭:“以”后补“来”。内有下莫艾两处:“下”改为“上”。

第26叶,谓之汉回,亦呼亦呼:后一个“亦呼”改为“回回”。

第29叶,其他金银媒铁石油硫磺:“媒”改为“煤”;立其子岑反为太子:“反”改为“阪”;天大雨雷:“雷”后补“雪”。

第30叶,随为西突厥及石国地:“随”改为“隋”。

第31叶,突厥施乌质勃斛羅瑟下:“羅瑟”改为“瑟羅”。

第32叶,复考《水道记》既辦:“辦”改为“辨”;强西区别:“西”改为“为”。

第34叶,小城一周三分:“分”改为“里”。

第35叶,朝发夕来,利钝迟速,不可以道理相计:“理”改为“里”。

第36叶,蒙古、恰萨克之牲畜:“恰”改为“哈”。

第44叶,在乌兰呼济西尔:“西尔”改为“尔西”。

第47叶,因朱跟苗追鑿:“朱”改为“未”。

卷三《建置志三》

第2叶,西渡克阿苏河:“克阿”改为“阿克”。

第7叶,至西三十日不等:“日”改为“里”。

第8叶,曰雅赈岭:“赈”改为“赛”;曰赛里本:“本”改为“木”。

第9叶,城东北十里以上为上六庄:“上六庄”改为“下六庄”。城西南二十三里为下六庄:“下六庄”改为“上六庄”。

第11叶,曰開胡特:“開”改为“閙”;小不哈隆朗郭勒特:“隆”改为“萨”。

第14叶,居两河间白连木齐木城:“白”改为“曰”。

第26叶,冬至长二寸一尺零二分:“寸”改为“丈”;南山有铜铁厂:“南山”改为“山南”。

第29叶,北二十五里曰章噶尔克城:“尔”后补“里”。

第37叶,今平新在哈喇噶尔玛南百余里:“平新”改为“新平”。

第38叶,现亦把拱:“把拱”改为“拱把”。

卷四《建置志四》

第9叶,与岳瓦什部按:“按”改为“接”。

第9叶,与俄 按:“按”改为“接”。

第13叶,三日黄如:“黄如”改为“如黄”。

第16叶,质掳其妻子而并其国:“质”改为“执”。

第25叶,棉縣为衣料:“縣”改为“丝”。

第26叶,法人伯希和辦之甚详:“辦”改为“辨”。

第30叶,朱俱西波《通典》乃谓朱俱波:“西波”改为“波西”。

第35叶,入元亦各翰端:“各”改为“名”;《西域考》:“域”后补“图”。

第40叶,梁柱户扇窗牗:“牗”改为“牖”。

以上是朱笔校改的一些情况。从字迹来看,是印刷体;从现存通志局本中的校改情况来看,国家图书馆、天津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中科院图书馆等收藏单位所藏通志局本《新疆图志》均有校改,且校改讹误完全一致;117册和64册两个版本的校改情况也完全一致。因此,朱笔校改讹误应是统一校改,不是阅读者随意的改动。《新疆图志·凡例》说“纂修、删改、雠校、排印、装订、刊误事体至为繁重,而时间又复短促,以至在局各员虽昕夕将勤,仍恐不无疏略,且排印较诸刊版,则失之饤饾鲁鱼亥豕,尤易滋讹”,可见在《新疆图志》印完后进行过刊误工作。朱字与木活字大小一致,而且可以看出每个朱字周围都有油渍,如同石印所留下的油迹。朱字不是套印的,疑为纂修者发现印本讹误较多,为了便于统一校改,又根据讹误情况刻制了一些木活字,如同印章一样在印刷完毕的《新疆图志》上逐一改动。

校改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在误字上直接改正,一是在误字的左右两边改正。在原字上方直接改正的情况不多,一般是误字的笔画较少,改后容易辨认,如《建置志三》第2叶“西渡克阿苏河”中在“克阿”二字上改为朱字“阿克”,第14叶“居两河间白连木齐木城”中在“白”字上改为朱字“曰”。其他的都是在误字的左右两边改动,如《人物一》第12叶“轻徭簿赋”中在“簿”旁边改为朱字“薄”, 第29叶“不可意”中在“可”旁边改为朱字“介”。

朱笔校改的内容可以分为4类:即改正误字,乙正颠倒的词语,补充漏掉的字词,删去衍字。

第一,改正印刷错误的字词。《新疆图志》此类错误最多,朱笔校改也以此为主。有些讹误不影响阅读,如《人物一》第12叶“轻徭簿赋”中“簿”改为“薄”;第22叶“振其民”中“振”改为“赈”;第37叶“处罗可漢”中“漢”改为“汗”。有些错误则影响阅读,如《建置一》第24叶“有哈图扎克”中“图”改为“尔”;第30叶“东北一百二十里至柔家渠”中“柔”改为“桑”;第32叶“王将军策布登札布”中“王”改为“上”。如果对新疆历史地理不熟悉,这样的错误就不会被发现,为读者提供了错误的信息。有的由于字词的讹误,与作者所要表达的意思不同,甚至相反。如《土壤一》第2叶“田土上者也”中“土”改为 “上”;《水道二》第18叶“南流十五里”中“十五”改为“五十”;《沟渠三》第22叶“长六里”中“六”改为“二”;《沟渠二》第1叶“枝渠六十五”中“五”改为“四”。

第二,乙正颠倒的词语。此类错误不使用校勘符号直接乙正,而是在颠倒的词语傍边用朱字改正过来。如《国界一》第28叶“人俄占据塔尔巴哈台”中“人俄”改为“俄人”;《天章二》第29叶“非恩予也”中“恩予”改为“予恩”;《民政二》第7叶“巡警长给假章程警”中“警长”改为“长警”;《古迹一》第4叶“《唐域西传》”中“域西”改为“西域”。

此外,还有一种情况为改正印刷倒的字。如卷三十一《赋税二》第17叶“月各支薪水”中“支”字写倒,用朱笔把它改正;第23叶“责令该商补出”中“该”字写倒,用朱笔把它改正。通志局本使用木活字印刷,有的字排印时排颠倒了,这也是活字印刷不可避免的错误。此类错误不多,所以本文不把它作为一种独立的讹误类型来处理。

第三,补充印刷脱漏的字词。此类印刷错误也很多。如《奏议三》第12叶“署陕西巡”中“巡”后补“抚”;《人物一》第29叶“谢归陇右”中“谢”后补“事”;《人物二》第7叶“洪武二十四”中“四”后补“年”。这种印刷错误给读者带来的影响,也可以分为不影响理解文意、影响阅读、漏字后的意思与作者原意不同等情况。

第四,圈去多余的字词,即删去衍字。此类错误不多,多数情况也不影响文意,读者一看便知。如《藩部四》第18叶“授扎札萨克”中圈去“扎”;《赋税一》第5叶“道光绪三十三年至咸丰二年”中圈去“绪”;《物候一》第12叶“故启蛰迟也陟”中圈去“陟”。

(责编: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