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志局本与东方学会本的区别
东方学会本是以通志局本为底本,参考宪政编查馆本校订后形成的一个新版本,它不但改正了通志局本中的某些讹误,还对内容进行了删改。由于东方学会本印刷质量好,内容也比通志局本讹误少,加之印行于天津,当时的图书发行比较畅通,所以东方学会本流传较广,通志局本渐渐不为人重视。但二者各自有各自的价值,不能相互替代。对于东方学会本与通志局本的不同,本文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讨:
第一,东方学会本与通志局本的印刷方式与版式不同。东方学会本是由天津爱博印刷局铅印出版,而通志局本则使用木活字在新疆印刷。通志局本每卷装订为1册,共117册,另一种装订为64册,东方学会本共32册。通志局本半叶9行,行21字,版心和每卷的分志名称都加“志”,如“国界志”、“山脉志”。 东方学会本半叶14行,行25字,分志名称无“志”字,如“建置”、“学校”等,但有牌记“岁癸亥东方学会据志局本重校正增补天津博爱印刷局印行”。由于二者的印刷方式与版式不同,所以在判定版本时很容易。此外,通志局本遇到清代皇帝名号时,则高出版框二或三字写,而东方学会本则不再避讳清朝名讳。
第二,东方学会本无舆图,而通志局本有图22幅。《新疆图志》的纂修者在撰写稿件的同时,绘制了舆图和风俗画,在凡例中也明确提出图文并重,“是书图志并重,不敢偏重于志,而略于图,非欲故为繁缛,因幅员广漠,延袤四百五十余万方里,使无图以总揽大纲,则读者有前得后忘之弊,是用不厌求详以豁阅者之目。”但由于当时新疆印刷条件的限制,把舆图抽出送往武昌印刷,未能做到图文并茂,通志局本仅有部分舆图,而东方学会本将通志局本的22幅舆图也删去。
第三,东方学会本改正了通志局本的某些讹误。通志局本印刷时受当时新疆局势的影响,十分仓促,错误较多,文字的脱讹衍倒及页码错误很多,东方学会本作了大量的校改,上文列举的通志局本中的错误,在东方学会本中基本都被改正。由于上文对通志局本的讹误做了论述,此处不再赘述。
第四,东方学会本对通志局本的内容做了一些删改。《新疆图志》纂修的时间较短,参加人数众多,撰写稿件情况复杂,编纂工作先后由王树枏、王学曾二人主持,再加上当时新疆政局动荡,所以《新疆图志》印刷时不但在文字上出现了很多讹误,在结构、内容上也存在一些问题。东方学会本印刷时,清朝灭亡已20多年,在避讳、称谓等问题上与纂修时已经不同,东方学会修订时,不再避清代讳,在内容方面也有所改动,如《祀典志》中通志局本有八个“坛庙表”,以表格的形式列举了新疆各地的庙宇,对研究新疆风俗及中原文化在新疆的传播有一定价值,但东方学会本则将其删去,失去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
第五,东方学会本删去了通志局本中袁大化为《新疆图志》各分志写的序言。上文已经提到,时任新疆巡抚的袁大化为《新疆图志》每种分志写了序言,冠于分志卷首,其内容主要是阐述他对新疆各方面的认识,与各分志的内容没有多大关系,最后还署明写作时间。由于序言注明了写作时间,为我们考察各分志的完成时间提供了依据,这些序言还体现了袁大化对当时新疆局势的认识及其治理边疆的思想。袁大化的这些序言对研究《新疆图志》和新疆历史文化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通志局本和东方学会本是《新疆图志》最主要的两个版本,也是比较流行的版本,二者之间存在差异。长期以来,学术界比较注重《新疆图志》内容的宏观探讨,忽略了版本研究。本文简述了通志局本和东方学会本的版本信息及它们之间差异,希望引起学术界对《新疆图志》版本的关注,为深入研究《新疆图志》做铺垫。
(本文已刊《中国边疆民族研究》第五辑,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1年12月,257-2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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