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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古文献 追逐学术梦

——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负责人张涌泉教授

本报记者 刘倩2014年06月18日13:17来源:人民网-理论频道

大学梦圆

时至今日,张涌泉教授仍然感慨于当年的岁月。

作为一个在浙江义乌农村长大的孩子,命运仿佛注定他这一生就是当农民。“文革”喧闹十年,小学和中学并没有学到多少知识。1973年底,17岁的他高中毕业,回老家当起了正儿八经的农民。其间,做过农活,干过搬运工,也当过砖瓦匠。身体单薄的他面对强体力劳动时,总要比别人付出更多汗水,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放下书本、停止学习。每当夜深人静,想到一辈子就要与泥巴为伍,少年心中不甘。他憧憬着上天会创造奇迹,给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1977年,奇迹真的发生了。这一年,国家恢复高考。抓住这个机会,张涌泉如愿考入了杭州大学中文系,成为一名让人羡慕的大学生。

对于终圆大学梦的张涌泉来说,对知识的渴望和执着,伴随着他此后的整个人生。大学毕业,他被分配到义乌文化馆,文化馆有线装古籍5万余册,却是尘土满目,杂乱不堪。张涌泉一边用心整理,编目分类,一边潜心汲取古籍知识。两年多的时间,不仅让这些古籍面貌一新,更使自己打下了深厚的文献阅读基础。1984年初,张涌泉成为义乌图书馆首任馆长。

名师提携

但张涌泉的人生梦想并没有止步于此。当年,张涌泉大学求学时的中文系名师荟萃,姜亮夫、夏承焘、王驾吾、蒋祖怡、蒋礼鸿、徐朔方等,个个如雷贯耳,他们的课让人如痴似醉,他们的书精彩纷呈。特别是教古汉语的郭在贻先生,他渊博的知识、生动的语言,使他的授课成为绝妙的艺术享受。这时,张涌泉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梦想——成为像郭先生那样的语言学家。

在走上学术之路的过程中,郭先生给予张涌泉无私的鼓励和帮助。在小城义乌工作时,郭先生亲赠14个大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研究生阶段研究敦煌变文写本文献时,郭先生抱病审读论文,为他解疑释惑。郭先生常常对他讲:不要急于述作,要打好基础,甘坐冷板凳。这种对年轻一代的热情扶持和谆谆教诲,令张涌泉终生难忘。

1989年初,郭先生因病辞世。很长一段时间,张涌泉沉浸在失去恩师的哀痛之中。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二位学术引路人——四川大学的项楚教授。

项楚先生研究古典文学出身,有着深厚的学术根底和古典文献学养。在项老师鼓励下,张涌泉考取了四川大学博士,其博士论文《敦煌俗字研究》亦得到项老师的悉心指导。此文后来受到诸多学者的充分肯定。

博士毕业后,张涌泉来到北京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师从著名学者裘锡圭先生。裘先生对学生的学术训练极为严格,对学生的生活又关怀备至。早在1992年,张涌泉在川大写作《汉语俗字研究》时,曾冒昧地请裘先生审稿。裘先生不仅通读了全稿,还欣然为此书作序,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2013年,裘先生还推荐此书参评“思勉原创奖”。在授奖仪式上,张涌泉感慨:前辈学者对晚辈后学的殷切期盼,将会永远铭记在心。

对于张涌泉来说,这几位恩师不仅教会他做学问的方法,更向他身授了为师为人之道:对待学问一丝不苟,对待教学悉心勤勉。秉承这种治学精神,张涌泉指导出了两篇优秀博士论文,他培养的学生也以勤奋踏实的求学态度为人称道。

学苑耕耘

作为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张涌泉主持过多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研究水平受到学界广泛认可。其中,最突出的是他的俗字研究。

所谓“俗字”,是区别于正字而言的一种通俗字体。唐代颜元孙《干禄字书》把汉字分为俗、通、正三体,其中俗字是一种不登大雅之堂的、造字方法未必合乎六书标准的浅近字体,适用于民间的通俗文书,适宜平民百姓使用。

上世纪80年代,在阅读敦煌卷子的过程中,张涌泉敏锐地发现其中有许多殊异于后世刻本的文字,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俗体字。于是,在郭在贻先生指导下,他开始了汉语俗字的研究,并指正了语文著作中与俗文字有关的很多疏失,解决了不少疑难问题。张涌泉在俗字研究方面成果丰硕。《汉语俗字研究》曾获北京大学王力语言学奖和“思勉原创奖”;《敦煌俗字研究》被认为是“俗字方面的拓荒性著作”,“与蒋礼鸿先生的《敦煌变文字义通释》堪称双璧”;《汉语俗字丛考》曾获教育部第三届高校人文社科成果奖二等奖。在张涌泉的引领下,俗字研究逐渐成为汉字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学科,并改变了其在我国文字学领域中长期的空白和半空白状态。

此外,张涌泉在敦煌文献整理方面也建树颇多。

敦煌学研究一直是原杭州大学的学术高地。姜亮夫、蒋礼鸿、郭在贻诸先生的辛勤耕耘,使该校的敦煌学研究在海内外学术界产生了巨大影响。上世纪90年代,张涌泉开始主编规模浩大的《敦煌文献合集》。合集第一部《敦煌经部文献合集》11册已由中华书局精装出版。该书被认为“是敦煌文献整理研究的集大成之作”,相继获得中国出版政府奖图书奖、教育部第六届高校科研优秀成果二等奖等。

最近,作为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成果的《敦煌写本文献学》已由甘肃教育出版社出版。在张涌泉的努力下,一门崭新的学问——手写纸本文献学正在孕育和催生。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如今的张涌泉,在俗字研究和敦煌文献整理上已经硕果累累,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深知未来的学术之路不会一帆风顺,他的探索和研究将永不停步。

(责编:赵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