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毛泽东的评价要实事求是、恰如其分
邓小平指出:“对毛泽东同志的评价,原来讲要实事求是,以后加一个要恰如其分”(同上,第309页)。在评价毛泽东的功过是非的时候,他正是坚持了这样的原则。
“毛泽东同志在他的一生中,为我们的党、国家和人民建立了不朽的功勋”,这是邓小平对毛泽东的最基本的评价。他并且联系党的历史发展,用无可辩驳的事实,旗帜鲜明地论证了这个思想。
他讲过:“回想在一九二七年革命失败以后,如果没有毛泽东同志的卓越领导,中国革命有极大的可能到现在还没有胜利,那样,中国各族人民就还处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反动统治之下,我们党就还在黑暗中苦斗。所以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这丝毫不是什么夸张。”(同上,第148-149页)
他讲过:“毛泽东思想培育了我们整整一代人。我们在座的同志(指出席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同志——引者注),可以说都是毛泽东思想教导出来的。没有毛泽东思想,就没有今天的中国共产党,这也丝毫不是什么夸张。”(同上,第148~149页)
他讲过:“没有中国共产党,不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不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今天我们的国家还会是旧中国的样子。我们能够取得现在这样的成就,都是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同毛泽东同志的领导分不开的。”(同上,第299页)
他还讲过:毛泽东领导下中国人民取得的“一系列伟大的胜利不但根本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也改变了世界的形势”;“毛泽东思想在世界上是同反霸权主义的斗争分不开的”;“毛泽东同志在他的晚年还提出了关于三个世界划分的战略思想,并且亲自开创了中美关系和中日关系的新阶段,从而为世界反霸斗争和世界政治前途创造了新的发展条件。我们能在今天的国际环境中着手进行四个现代化建设,不能不铭记毛泽东同志的功绩。”(同上,第172页)
正因为如此,他强调,我们在对毛泽东进行历史评价的时候,“主要的内容,还是集中讲正确的东西。因为这符合历史”(同上,第297页)。
当然,着重肯定毛泽东的历史功绩,并不意味着对他的错误就不可以、不应当进行批评。作为一个对人民负责任的党,我们是有义务从自己所犯的错误中进行学习的。对于毛泽东晚年犯过的错误,我们党并没有回避或掩盖。邓小平明确指出:“毛主席的许多好的思想,我们要继承下来,他的错误也要讲清楚。”(同上,第353页)问题并不在于人们能不能批评毛泽东的错误,而是在于人们究竟站在什么立场上,运用什么样的历史观和方法论来评价毛泽东。在这个问题上,邓小平提出的一系列见解是值得我们重视的。概括地说,主要是:
第一,应当实事求是地摆正毛泽东的功过、是非的位置。
邓小平反复强调:“毛主席一生中大部分时间是做了非常好的事情的,他多次从危机中把党和国家挽救过来。”(同上,第344~345页)“他的功绩是第一位的,他的错误是第二位的”。固然,因为他的功绩而讳言他的错误,这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但是,“因为他的错误而否定他的功绩,同样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同上,第334页)。
邓小平明确指出:“毛泽东同志犯了错误,这是一个伟大的革命家犯错误,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犯错误。”(同上,第307页)实际上,毛泽东是探索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开创者,他所犯的错误主要是由于经验不足及其他原因,使得主观认识脱离了客观实际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我们绝不能同意一些人借批评毛泽东的错误的名义,否定他的历史地位,丑化他的崇高形象,玷污毛泽东思想的旗帜。正如邓小平所说的那样:”对毛泽东同志晚年错误的批评不能过分,不能出格,因为否定这样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意味着否定我们国家的一段重要历史。”(《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284页)这就会对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严重的消极后果。
第二,对毛泽东的功过、是非,要进行历史的具体的分析。
邓小平指出:“每个党、每个国家部有自己的历史,只有采取客观的实事求是的态度来分析和总结,才有好处。”(同上,第272页)对毛泽东进行历史评价,也应当这样。不能一说好,就似乎一切都好;一讲错误,就似乎一无是处。
对于毛泽东在历史上的功过是非,邓小平是采取分析的态度的。他指出:“总起来说,一九五七年以前,毛泽东同志的领导是正确的”(《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294-295页)。“建国后十七年这一段有曲折,有错误,基本方面还是对的。社会主义革命搞得好,转入社会主义建设以后,毛泽东同志也有好文章、好思想。”(同上,第296页)虽然毛泽东晚年犯了错误,但“这不是说毛泽东同志晚年没有发表过正确的意见”(同上,第366页)。
就是对于毛泽东犯错误时期的情况,也要进行具体分析。比如,邓小平指出,“大跃进是不正确的”;大跃进的错误在于,“完全违背客观规律,企图一下子把经济搞上去”;“大跃进本身的主要责任还是毛主席的”。但是,“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毛主席首先很快地发觉了这些错误,提出改正这些错误。由于其他因素,这个改正没有贯彻下去。一九六二年,毛主席对这些问题进行了自我批评。”尽管限于历史条件,当时“对这些教训总结不够”。又比如,邓小平认为“文化大革命”是错误的。“搞‘文化大革命’,就毛主席本身的愿望来说,是出于避免资本主义复辞的考虑,但对中国本身的实际情况作了错误的估计。”对于“文化大革命”的错误,毛泽东也有所察觉。“毛主席在去世前一两年讲过,文化大革命有两个错误,一个是‘打倒一切’,一个是‘全面内战’。”(同上,第346页)只是他不同意从根本上否定“文化大革命”。就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正如邓小平所指出的那样,毛泽东还提出过许多的正确的意见,比如提出了三个世界划分的战略思想,推动中国在外交战线上取得了重大的成就等。
很明显,如果不对历史情况进行具体分析,简单地肯定一切,这种态度不是实事求是的,不利于我们正确地总结历史上的经验教训;简单地否定一切,对毛泽东晚年的错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无限上纲,极度夸大,这种态度更是不科学的,并且在政治上也是十分有害的。
第三,分析毛泽东晚年的错误,要着重分析历史的复杂的背景,以便从中汲取教训。
邓小平指出,在分析毛泽东晚年的“特点和错误的时候,我们当然要承认个人的责任,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分析历史的复杂的背景。只有这样,我们才是公正地、科学地、也就是马克思主义地对待历史,对待历史人物”(同上,第172页)。他说:“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即使像毛泽东同志这样伟大的人物,也受到一些不好的制度的严重影响,以至对党对国家对他个人都造成了很大的不幸。”(同上,第333页)正是通过对这方面的教训的总结,邓小平提出了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问题。
第四,分析党在历史上犯错误的责任问题时,要强调恰如其分。
对毛泽东的评价要恰如其分,这个原则是邓小平提出来的。他说:“为什么我们这次要强调恰如其分?就是在前一段时间里,对毛泽东同志有些问题的议论讲得太重了,应该改过来。”(同上,第308页)所谓恰为其分,就是说,在分析党在历史上所犯错误的责任问题时,要实事求是,不能把这种责任完全归结于毛泽东个人。他说:“过去有些问题的责任要由集体承担一些,当然,毛泽东同志要负主要责任。”(同上,第308页)“我们承担一下责任没有坏处,还有好处,就是取得教训。”“我和陈云同志那时是政治局常委,起码我们两个负有责任。其他的中央领导同志也要承担一些责任。合不合乎实际?也合乎实际。这样站得住脚,益处大。”(同上,第309页)类似的意思,他讲过不止一次,而是多次。他说:“讲错误,不应该只讲毛泽东同志,中央许多负责同志都有错误。‘大跃进’,毛泽东同志头脑发热,我们不发热?刘少奇同志、周恩来同志和我都没有反对,陈云同志没有说话。庄这些问题上要公正,不要造成一种印象,别的人部正确,只有一个人犯错误。这不符合事实。中央犯错误,不是一个人负责,是集体负责。在这些方面,要运用马列主义结合我们的实际进行分析,有所贡献,有所发展。”(同上,第296页)
邓小平所阐发的思想,是唯物史观的理论和方法在历史人物评价问题上的具体运用,为我们科学地评价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指明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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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湘忆(实习)、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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