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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光斌:“回到中國”的社會科學及政治學的學科性貢獻

2015年04月13日16:11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報

原標題:楊光斌:“回到中國”的社會科學及政治學的學科性貢獻

  【核心提示】觀察中國,不要隻盯著那幾個發達國家,還要了解更多發展中國家的發展邏輯。要知道,世界上有70%的人口生活在代議制民主政治之中,過得好的不過就是30來個國家/地區,人口佔比不到10%。因此,“回到中國”的社會科學,不但要通過理論“重述”來重新理解和建構既有的社會科學命題,更要通過比較政治研究、尤其是可比較的發展中國家研究,切實更新我們指向未來的知識系統建構。

  在中國思想界,已經不約而同地出現了這樣的政治共識:中國需要由自己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構成的社會科學話語體系。建設中國的社會科學話語體系,並不意味要與既有的話語體系徹底決裂和割舍,事實上沒有必要也做不到,而是要在對話基礎上兼容並蓄,形成“以中國為中心”的說話方式和思維方式。作為社會科學最古老也是最基礎的學科,政治學有著不容推脫的責任,為重述、有效建構中國的社會科學作出應有的學科性貢獻。

  社會科學的性質與中國經驗的挑戰

  由政治學、經濟學和社會學組成的社會科學理論體系,是先賢們對特定國家的、特定歷史時期的、特定經驗的觀念化建構。冷戰時期的國際社會科學更是直白的意識形態學,東西方莫不如此。這樣,問題來了:如何解釋今天的中國?中國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但如何判斷中國的發展成就,卻形成了截然相反的觀點。一方認為中國錯了,原因是不符合自己所熟悉的一套既有觀念﹔一方認為中國是對的,但理論上又無力解釋。兩者都反映出我們在觀念和話語上的欠缺,社會科學范式的重建勢在必行。

  流行的社會科學話語體系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以個人權利和社會權利為中心的社會中心主義﹔一類是以官僚制為中心的國家中心主義。在兩類話語體系中,社會中心主義基本上是英、美兩國經驗的產物,其中個人權利和社會權利的核心是商業集團。英國建國當中有兩個因素:戰爭和貿易,其中海外貿易是一個最重要的因素。美國從最早的十三州到西進運動,都離不開實業家集團的力量。美國是先建立醫院、學校、教會,最后才建立政府的。因此,英美的經驗突出了個人權利和社會權利至上,這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以個人權利為核心的自由主義理論體系。國家中心主義的話語體系則主要是從黑格爾到馬克斯·韋伯等人以德國經驗為核心建構起來的。法國、德國和日本是一套組織體系,這些國家官僚制非常發達。

  應該說,這兩類話語體系對應了第一波和第二波的現代化經驗。第一波現代化是英國和美國,靠商業集團來推動﹔第二波是19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德國、日本、俄國等,靠官僚制為中心的國家來主導。這些國家的現代化起點都有標志性事件,例如日本的明治維新、俄國的廢除農奴制改革、德國的統一戰爭等。問題在於,在整個社會科學話語體系當中,隻有第一波和第二波現代化的經驗,沒有后發國家現代化的話語經驗。比如,俄國在1917年二月革命時,國家組織已經癱瘓,是政黨——布爾什維克成為國家的組織者。同樣,現代中國既不是靠商業集團,也不是靠官僚制,而是依靠政黨組織起來的。可以說,政黨組織國家是第三波現代化國家的一個基本路徑。如果基於第一波、第二波現代化國家的話語和理論來解釋發展中國家,那肯定是錯的。

  因此,中國的社會科學需要特別重視政黨研究。對此,我曾提出過政黨中心主義的概念。政黨中心主義是個歷史范疇和客觀存在,其內核、邏輯都不是簡單提出問題就算完成任務了,都需要建構。很多西方概念的流行並不是因為它們有多好,而是因為國家強大,觀念是物質實力的副產品。然而,學者中存在很多“觀念戰士”,他們習慣於用來自西方經驗的書本知識比照現實中的所謂對與錯,而對與中國更有可比性的發展中國家視而不見,或者根本不了解。

(責編:趙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