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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龙学”探究

2022年01月25日14:57

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戚良德主持完成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百年“龙学”探究》(项目批准号为:12BZW064),最终成果为同名专著。课题组成员有:朱文民、陈允锋、冯春田、周绍恒、李婧。

一 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据笔者的最新统计,近百年来,有关《文心雕龙》的专门著作已超过六百种,专题文章约有一万篇,《文心雕龙》研究因此被称为“龙学”。近二十年来,有关“龙学”史的著作已出版了多种。首先是杨明照先生领衔主编的《文心雕龙学综览》(上海书店出版社,1995),虽非以“史”为名,但实际上是对《文心雕龙》研究史,特别是近现代“龙学”史的一次全面总结。其次有张文勋先生的《文心雕龙研究史》(云南大学出版社,2001)、张少康等先生的《文心雕龙研究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李平先生的《〈文心雕龙〉研究史论》(黄山书社,2009)等,皆着眼《文心雕龙》产生以来的研究史,而重点也是对现代“龙学”史的介绍。

有鉴于此,本选题不再对整个《文心雕龙》研究史做全面叙述,而是对近百年“龙学”史进行重点探究,即着眼百年“龙学”的历史发展,选取百年“龙学”史上重要的问题进行专题探讨。这些问题或以格外重要而需要进一步阐明,或以观点不一而需要略陈己见,或以少人问津而需要筚路蓝缕。总之,所有问题皆不做泛泛之谈,而必有一得之见。可以说,该成果乃以全新的思路对百年“龙学”进行全方位立体把握,并以此为基础,集中力量对百年“龙学”最重要的成果予以探索和研究。

二 成果的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第一,对百年“龙学”六个时期进行了总体审视,从宏观上对近代以来的百年“龙学”史做了新的思考和探究。在对已出各种著作有关《文心雕龙》研究史分期进行详细考察的基础上,将大陆百年“龙学”史分为六个时期,这是一个具有清晰坐标的全新把握,有助于我们更为准确地了解这门学科的近现代历程。同时,笔者对每个时期“龙学”的总结和概括亦有别于现行各种《文心雕龙》研究史,既突出每个时期“龙学”的重要成就和特点,更强调实事求是地审视百年“龙学”的问题,尤其是其民族文化本位立场的缺失,以及由此造成的《文心雕龙》研究视野的狭窄和单一,希望以此为新世纪的“龙学”起到警示作用。

在上述“龙学”发展的六个时期中,笔者着力对最后一个时期即新世纪“龙学”进行全新的概括和总结。这既是因为前五个时期在上述各种“龙学”史著作中已经有较多的论述,而新世纪的“龙学”尚无人做专题探讨,更是因为在笔者看来,21世纪的十五六年间,“龙学”的成就已在很多方面超越前贤,实在值得予以认真总结。如对百年“龙学”在大学课堂的风采予以典型呈现。百年“龙学”发端在大学课堂,主要的研究力量也在高等学校,对这一重要的学术现象进行总结,不仅有助于“龙学”的开拓和创新,有助于发现和培育新的“龙学”力量,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我们的大学教育,尤其是大学国学教育、人文教育。再如对“龙学”新生力量的关注和总结,以把握“龙学”脉搏的最新跳动,既有助于展示百年“龙学”的多彩和活力,从而揭示所谓“龙学”之形成和发展的深厚根基以及龙腾虎跃之壮观,更有助于我们为往圣继绝学,沿着前辈所开创的“龙学”之路,为中华文化的复兴尽绵薄之力。

第二,该成果以黄叔琳的《文心雕龙辑注》为百年“龙学”根基和“龙脉”所系,对其进行了认真考察。“龙学”史历来关注黄侃的《文心雕龙札记》和范文澜的《文心雕龙注》,而对黄叔琳的“辑注”有所忽略,实际上前二者正是以后者为基础的。该成果结合纪昀对《文心雕龙》以及黄注的评语、李详对黄注的补正,较为全面地梳理了三者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对黄注做出公允、客观的评价,从而不仅还原近代“龙学”的根基和缘起,更是借此指出现当代“龙学”不能再以黄注本为起点,从而无论黄侃之“札记”还是范文澜之“注”,均当视为“龙学”的一个环节而需要有新的发展。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该成果特别考察了林其锬先生对《文心雕龙》的集校,指出其于新世纪“龙学”的重要意义。

第三,该成果对“龙学”的基础和根本,即《文心雕龙》的文本校正问题进行了集中探讨,虽以举例性的形式进行,但通过对百年“龙学”各种重要校勘成果的考察,仍然发现并解决了一些《文心雕龙》原文的校勘问题,其于“龙学”史的意义,一是说明文本问题之于“龙学”的基础地位和根本作用,其关乎对《文心雕龙》一书的准确理解和认识;二是提示我们虽经几代学者的不懈探求,《文心雕龙》的文本已具有更好的可读性,但问题仍然不少,其中不少问题还是颇为关键的,因而仍需要新一代学者继续努力。

第四,该成果对近代国学大师刘咸炘的《文心雕龙》研究特别是其《文心雕龙阐说》进行了全面介绍和评价,这在学术史和“龙学”史上是第一次,可以说在黄侃《文心雕龙札记》之外,挖掘出现代“龙学”的另一部发端之作。由于对黄侃、范文澜等近现代“龙学”大家的研究成果已有不少,故该成果另辟蹊径,发现近现代“龙学”的开山之作不只是黄侃的“札记”,而是还有一些很重要的著作。实际上,20世纪初叶关注《文心雕龙》的学者不在少数,有关的“龙学”著作亦需要我们进一步发掘和研究,而不能仅仅把目光聚焦于黄侃的“札记”。

第五,该成果以较大篇幅对大陆的三位“龙学”家(王元化、詹锳和牟世金)进行了专题研究,以期深入把握20世纪的“龙学”成就。这一大陆“龙学”三大家的概念是全新的,该成果希望这种概括不仅可以集中展示20世纪“龙学”的成就,也可以突出地展示20世纪“龙学”的特点以至不足之处。

百年“龙学”的主要时间段在20世纪,主要成果或者说最重要的成果当然也在20世纪。20世纪最重要的“龙学”家是谁呢?这可以说是个言人人殊的问题。角度不同,标准不同,结论自然不同。笔者以为,在对《文心雕龙》的文本进行校勘整理,乃至搜罗《文心雕龙》的历代研究资料等方面,杨明照先生的成就和贡献可以说无人能及;在对《文心雕龙》的理论研究和阐释方面,尤其从理论研究的深度而言,王元化先生的成果堪称第一。在对《文心雕龙》进行集成性研究方面,台湾的李曰刚和大陆的詹锳先生并称双璧;假如兼及各方面而综合考量,那么20世纪《文心雕龙》研究成就最大的是两位“龙学”家,那就是大陆的牟世金先生和台湾的王更生先生。因此,鉴于该成果的主要研究方向,我们选择集中论述大陆“龙学”三大家的成就、贡献乃至不足,可以说这是对20世纪“龙学”的典型考察。

第六,该成果对王元化的《文心雕龙讲疏》进行了全面深入的探讨,不仅指出其重要的历史贡献,也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对其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认真分析和评价,从而还原其历史的本来面目和是非功过。尤其是对《文心雕龙讲疏》一书的历史局限性,该成果进行了认真探讨和评说。研究王先生“龙学”成果的论文已有不少,但由于种种原因,笔者觉得还不够深入,所谓一切诚念终当相遇,我们认真指出王先生“龙学”论著的种种历史局限,丝毫无损于先生之于“龙学”的执着探索和理论贡献,更有助于年轻一辈沿着先生的“龙学”足迹继续前行。

第七,该成果对詹锳的《文心雕龙》研究进行了全面评述,对其两部重要的“龙学”著作———《文心雕龙风格学》和《文心雕龙义证》,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分析,其中对很多问题的解剖是具有开创性的。

第八,该成果以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视野对牟世金先生的“龙学”成就进行了全面分析和探讨,对其重要的“龙学”名著,如《文心雕龙译注》、《文心雕龙研究》、《刘勰年谱汇考》等进行了认真分析,从而对其在“龙学”上的贡献做了全面研究和评价,尤其是指出其于20世纪“龙学”的历史地位和意义,并同样认真面对存在的问题。作为受业弟子,笔者对牟先生“龙学”的探讨既是面对师说,则除了充分的尊敬,笔者还格外秉承先生的教导,敢于向老师挑战,敢于指出老师著作中的历史局限。

第九,该成果对新世纪“龙学”的探究,选择了三位各具特点的学者。一是对罗宗强的“龙学”著作进行了全面研究,并着重从中国文学思想史的角度对其贡献做出评价,这在学术史上也是开创性的。二是对张长青的《文心雕龙新释》进行了研究和评述,尤其指出其在“龙学”史上的方法论意义。三是对张灯先生的《文心雕龙译注疏辨》进行了介绍和评述。

第十,该成果以《文心雕龙》研究的儒学视野为突破口,对多维视野中的“龙学”进行了新的考察和思考。这既是回应第一章对“龙学”的全面审视,更是企图为21世纪的“龙学”找到新的学术空间。任何学术史的研究不应只是还原历史,更应该立足当下而放眼未来。新世纪的“龙学”已经取得了骄人的成就,但面对百年“龙学”的积累,尤其是如何走出强大的西方文艺学话语体系的影响,仍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在笔者看来,《文心雕龙》研究的视野转换乃是力图还原这部文论经典的本来面目,从而得出新的认识和评价,以期开拓“龙学”新的空间,踏上“龙学”新的征程。以上为该成果正文的主要内容。另外,该成果还设置了约相当于一大章篇幅的“附录”部分,作为对正文的补充,可与正文互为映照。其中既有纪念中国《文心雕龙》学会成立三十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的论文综述,也有以《文心雕龙》研究为重点,且按照《文心雕龙》理论体系建构栏目的《中国文论》丛刊的编后记,还有关于“龙学”的两篇答问录。这些内容可以说是对“龙学”前沿的最新展示和思考。

最后,该成果还附录了《百年“龙学”书目》,这可以说是一个到目前为止搜罗最全也较为准确的“龙学”专著、专书目录,既是对百年“龙学”最重要成果的直观展示,也便于研究者的检视和利用,尤其是其中纠正了笔者《文心雕龙学分类索引》中的一些错误。这里笔者想顺便一提的是,现代学术规则重视单篇学术论文,笔者以为这对自然科学或许有其道理,但对百年“龙学”而言,可以说绝大多数的论文成果最终都以不同形式汇聚到专著、专书之中,且汇聚之后的论文大都经过了不同程度的修改和完善,因而可以说,百年“龙学”的最重要成果都体现在这个“书目”之中了。

三 成果的主要价值

该成果对百年“龙学”的重点探究虽难免挂一漏万,但却同时也避免了人云亦云的重复劳动,对一些问题提出了自己的一得之见。如该成果对百年“龙学”的总体把握,尽量还原其历史的本来面貌,全力体现其不同的时代特点,尤其致力于对21世纪“龙学”的全方位时空展示,从而不仅区别于现有多种《文心雕龙》研究史,而且提供了观察当代“龙学”的多种视角和多样信息。又如对民国时期的“龙学”,该成果发掘出刘咸炘这位在“龙学”上不为人知的重要人物,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填补学术空白之功;对20世纪大陆“龙学”的重要成就,该成果则第一次集中提出三位“龙学”大家(王元化、詹锳、牟世金),并对他们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系统研究;对当代“龙学”的发展和走向,该成果则提出从儒学和中国文化的角度,对《文心雕龙》进行多维视野的考察和研究,以还原《文心雕龙》及其中国文论的话语体系。这些探究无论对百年“龙学”的反思还是对当代“龙学”的进一步发展,应该说都是有重要意义的。

(责编:王小林、黄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