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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森林草原民族生态文化史专题研究

2024年04月25日08:57来源: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办公室

大连民族大学南文渊主持完成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北方森林草原民族生态文化史”(项目批准号为:13MZB052),最终成果为专著《北方森林草原民族生态文化史专题研究》。课题组成员有:巨积兰、王艳、关伟。

该成果是系统阐释北方民族生态文化史的一项基础性研究。它既要从纵向的历史角度具体考察五千年来北方各民族与不同区域环境的互动历程及其文化适应过程,又要从横向的角度比较研究北方民族生态宇宙观、价值观以及在物质、制度、精神方面的生态智慧和文明成果,挖掘各民族传统生态文化在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中的积极意义,探索少数民族地区文化传承、环境保护与社会稳定发展的途径。

一  生态文化史研究的出发点与学术意义

首先,认识生态文化在生态文明中的核心价值观地位。遵循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要加快建立健全以生态价值观念为准则的生态文化体系”的指示,通过系统研究北方各民族生态文化史,传承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价值观,为新时代建立以生态价值观念为准则的生态文化体系做出积极探索。

其次,生态文化史的研究是为了追溯、总结和延续各民族生态文化,传承中华生态文明精华。生态文化是一个历史过程,生态文化史研究是对生态文化本原的探讨。生态文化产生于新石器时代我国北方各民族早期的猎耕牧生计方式中,贯穿在中华民族传统文明之中。数千年来各民族发明创造的狩猎、农耕、畜牧、游牧生计方式中蕴含着丰富多样的生态文化。因此,生态文化史研究是对各民族生态信仰、生态智慧的提炼和传承。

最后,揭示北方生态文化的生态适应性与生态合理性。北方各民族生态文化历史演变的历程表明:衡量生态文化是不是进步合理的,不是其技术程度,而是其环境适应性。凡是适应、尊重自然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维护简约和谐之生存之道的文化便是健康的、文明的。生态文化是各民族在适应不同生态环境过程中创造的精神信仰、生计方式和生存智慧,生态文明的建设,要从各民族生态文化中寻找智慧,寻找到适应不同区域环境的生态文明方式。

二  北方民族生态文化史的分期与研究层面

北方民族生态文化史的研究角度着眼于两个维度:其一,北方民族生态文化隶属于中华民族整体文化体系,其产生演变与中华民族传统文明的创建传承是同一进程,我们要从中华民族整体传统文化的视角分析研究北方区域生态文化;其二,生态文化史是建立在环境史的背景之上的,民族生态文化受制于天时、地理、生物自然环境的制约,是区域生态环境的产物。这两个维度决定了北方民族生态文化史的分期与研究体系。

(一)北方民族生态文化史的分期

北方生态文化史研究,可以上溯到新石器时代。这一时期各个生境区的族群自觉地适应所在生境区,利用温暖气候与有利的生态环境,创造了适应区域环境的生态文化。从宏观的视角看,公元前18世纪夏代以前属于原生态或者是前生态文化史;在此以后,北方民族生态文化史的演变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

(1)公元前18世纪的夏代到公元前11世纪的商代,是北方不同生境文化区形成,狩猎、农耕、畜牧多样性生态方式出现时期。

(2)公元前10世纪的周代到公元前3世纪的春秋战国时期,中原产生不同生态思想学派;北方森林草原民族建构了生态宇宙信仰体系。

(3)从公元前2世纪的秦汉时期到公元19世纪的清朝,中原农耕文化兴盛发达,并不断向南向西扩展;北方各民族在循环演变的历史进程中创建了东部森林边缘区渔猎农耕文化、北方草原游牧文化、青藏高原猎耕牧文化。

(4)19世纪后期以来,北方森林草原民族生态文化受到城镇化的制约,进入转型时期。

(二)北方民族生态文化结构体系研究

生态文化是生态人类学范式体系的建构。生态文化是在生态内涵的基础上衍生的。北方民族生态文化史的建构大致包括三个层次:一是基于生态信仰而建构的宇宙生态观层次;二是基于生态系统概念而建构的自然-社会生态系统层次;三是基于生态位概念而建构的生境-文化区层次。

1. 生态宇宙观构成北方民族生态文化的最高形式

生态宇宙观是从生态圈理论基础上推导出的。生态宇宙观倡导人类和生态系统的生生与共的价值观,维护生态系统的完整性。

(1)春秋战国时期的儒学、道学思想家建构了万物一体的宇宙观,建构了宇宙信仰的生态文化系统;北方森林草原民族通过萨满教建构了天—地—人相依相存的生态宇宙信仰;在生态宇宙观及其伦理规范的指导下,形成了尊重自然生物生命、保护森林草原环境、奉行简朴稳定的生态价值观;确立了热爱生命、敬畏生命、维护生物多样性的生态伦理观。因此,生态宇宙观是生态文化的核心或者是灵魂,也是北方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根底。

(2)北方民族确立了森林草原为“恒定的生命源”的资源观:森林草原主体是永恒的、神圣的、受到保护的;人类可利用的是森林草原新陈代谢产生的再生资源。为此,北方民族生态资源观的基本原则是:永远维护森林草原恒定的生命资源,有限利用再生流动资源。

(3)北方民族培育了森林草原生命共同体的大地母亲观念。北方民族将森林草原看作整体生命生态圈,生态圈的土地如同母亲生育繁衍后代,哺育呵护万物;所以培育了感恩大地母亲,精心保护大地的价值观;各种生物是生态圈的平等成员,因而要尊重森林生物、草原植被、野生动物的生态位价值;族群是生态圈系统中的主人,也是其中的一员,族群要融入森林草原生态圈,尊重、保护森林草原整体生态圈的完整性。

2. 各民族建立了森林草原自然-社会生态系统

北方草原森林民族在适应自然环境的过程中,创造了协调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超自然精神相互关系的自然-社会生态系统。

(1)建构了生产性生态机制。我们现在往往将生态文化看作一种人类在遭受生态环境退化状态下被迫采取的保护环境的措施,是被动的文化形态。但是从文化史的角度看,生态文化是人类在丰富多彩的森林-草原生态环境下采取的积极有为的生产性、创造性的文明形式,是各民族适应自然环境,有节制地利用自然资源的健康生态文化。习近平总书记讲道:生态就是资源、生态就是生产力。生产性是生态文化生生不息生命力的源泉。

(2)新石器时代后期的北方民族在森林草原边缘区首先创建了农耕、畜牧混合方式,这是生态文化起源的基础;在此基础上产生了森林游猎方式、草原游牧生计方式、畜牧农耕生计方式。生态文化是对多样化生计方式的传承。

(3)游牧方式是在农牧边缘区定居畜牧农耕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专门化的草原资源利用方式;游牧方式是利用和保护草原的最好方式;它蕴含有丰富的草原利用生态智慧,历经四千年的演变而经久不衰。游牧民族在青藏高原高寒草原、蒙古高原草原及西北干旱荒漠草地创建了适应各地生态环境的轮牧方式,数千年演变过程中不断调整完善,从而提升了草原生态文化的内涵和生命力。

3. 生境-文化区建构的生态位空间

“生境-文化区”是自然生态环境与民族文化的组合。历史上北方族群针对不同生态环境采取多样化生计方式,建立了适应生境区的生存方式,从而形成了不同族群“生境-文化区”。它是各民族的生存家园,是环境独特、文化深厚、历史悠久的乡愁故乡。“生境-文化区”通过建立森林草原与农田城镇协调有序的生态空间,实现了自然生态与当地人文传统相融合,自然保护区的保护与民族文化的传承相一致,青山绿水与各民族神山圣水一体化,人文建筑与自然风貌相协调,这是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的重要途径。

三  成果的主要价值

(1)就构建和书写北方民族生态文化史进行了有益的探索。目前我国依然缺乏系统的生态文化通史研究。本研究提出从民族生态文化史专题入手,进行具体的个案研究,依据北方草原、森林地区的田野调查和北方民族的文献与口碑资料书写各民族环境史、文化史,并就书写生态文化通史的体例、内容和方法进行了初步探讨。该成果分为三篇,一共27章。上篇概论北方民族生态文化与生态文化史的研究对象以及生态文化的生产性、创造性和多样化文化特征;中篇以北方民族文化演变史为线索,从纵向角度分别阐释了上古、中古和近代民族的生境-文化区及生态文化演变进程;下篇从横向的角度比较研究了北方民族生态信仰观、生态价值观及森林生计方式、草原游牧方式等专题,探索少数民族地区文化传承、环境保护与社会和谐发展的途径。

(2)就认真贯彻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提出生态文明建设的一系列新理念,为新时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理论和历史的依据。该成果通过梳理归纳北方森林草原民族绵延五千年的生态文化演变史,系统挖掘森林草原民族在利用自然环境中所创造的天文、地理、时令知识以及与自然环境相处的智慧和价值,探索不同民俗文化细节在整体生态文化中的合理性与整合性,从而揭示了生态文化在开展生态文明建设,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良性循环、持续发展中的积极作用,提出尊重自然、保护生态是中华文明永续发展的保障途径。

(3)在新时代城市化进程中就传承各民族生态智慧和合理性价值,将其纳入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机制,保护和建设各民族生境-文化区家园,保障老百姓最根本的发展利益提出了相关对策建议。

(责编:孙凯佳、黄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