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理论观念的嬗变与创新

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赖大仁主持完成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当代文学理论观念的嬗变与创新研究》（项目批准号为：12AZW004），最终成果为专著《当代文学理论观念的嬗变与创新》。课题组成员有：苏勇、许蔚、严红兰。

一 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该成果研究当代（主要是新时期以来）文学理论观念的变革与创新发展问题。当代文学理论的变革与创新发展，关键和内核是文学理论观念的嬗变与创新。这是一个伴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深化，逐步突破或超越传统文学理论观念，不断走向创新探索的历史过程。对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与创新进行系统性研究，探究文学理论观念的创新探索在当代文学理论变革发展中的关键性作用，对于深化当代文学理论问题研究具有重要理论意义。其次，从推进当代文学理论进一步创新建构，以适应当代文学大繁荣大发展的时代要求方面来看，探讨当代文学理论观念的创新重建，对于加强当代文学理论观念体系特别是核心价值观念体系建设，也具有建设性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二 成果的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成果由“导言”和十二章内容（大致可划分为四个单元）构成，结构安排与主要内容概述如下。

“导言”部分为全著的总论，对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与创新问题的由来，所涉及的主要概念、观照视角、基本思路和主要问题等进行阐述。文学理论观念，即文学观念的理论形态，是人们的文学观念在理论研究中的反映。它一方面反映了文学实践活动中人们的文学观念，另一方面，则又反过来对人们文学实践中的文学观念产生很大的影响或引导作用。文学理论观念具有相当程度的理论自觉性，也具有比较明显的历史性与时代性。某个时代或一定历史时期的文学理论观念建构或变革，既反映了这个时代或时期人们对于文学现象的基本认识，也会反映出人们对于文学实践发展的愿望和要求，这就构成了文学理论观念变革发展的历史进程。对于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与创新发展的研究，主要关涉以下一些方面的基本问题：一是关于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与创新的动因问题；二是关于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与创新的表现形态问题；三是关于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与创新的一些主要方面及其所形成的理论形态问题；四是关于当代文论的学科反思与理论重建方面的问题。全著内容分为几个相对集中的单元，围绕这些基本问题展开具体研究。

第一单元（第一章至第四章）：主要从当代文学理论基本问题方面着眼，对这些基本问题在当代变革发展中的观念嬗变进行探讨。此类问题本身具有一定的恒定性，但关于这些问题的理论观念却往往是与时俱变的。因此，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首先就会在这些基本问题上表现出来，不仅贯穿在许多理论命题的讨论之中，而且会在各种理论形态中体现出来。其中最重要、最突出的几个方面：一是文学本质论观念的嬗变与创新问题。文学本质论本来就是一个现代文学理论问题，始终处于现代文论到当代文论的核心地位。随着时代变革发展，带有根本性的文学观念变革，会突出地在文学本质论观念上表现出来。新时期以来文学本质论观念嬗变，表现为打破原来比较单一化的意识形态论观念，向着审美论、审美意识形态论，以及“人学”为核心的各种向度不断变革发展，标志着文学理论观念嬗变的历史进程。后来则又出现了当代文论“反本质主义”的论争，反映了不同文学本质论观念的激烈冲突。但这种论争并不能消解文学本质论问题本身，而是进一步导向文学本质论观念的重新探索与重建。二是文学价值论观念的嬗变与创新问题。从总体上来看，当代文学价值论观念嬗变，与文学本质论观念嬗变紧密相关和彼此呼应，从为政治意识形态服务的社会功利主义价值观，向着文学审美价值论、人学价值论、文化价值论等各种向度不断拓展，反映出文学价值论观念嬗变的不同趋向。这里选取了以人学价值论为内核的文学人文精神问题、以审美超越为内核的文学想象论问题、以社会现实关怀为内核的现实主义价值观问题等，作为具体的切入点进行探讨，旨在对当代文学价值论观念嬗变的不同趋向加以观照。同时我们也注意到，近年来对于文学评奖所关涉的文学评价与文学价值观念问题，也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和讨论，这里也把它作为一种最新动态纳入进来加以探讨。三是意识形态论的文论观念嬗变问题。在当代中国文论中，意识形态论始终是一个无法绕开的基本问题。如果说新时期前的当代文论传统是以单一化的政治意识形态论观念为内核，那么新时期后显然面临着新的现实挑战，包括所谓“去政治化”、“去意识形态化”的挑战，以及后来“再政治化”、“再意识形态化”的现实要求。这些都反映了在这个基本问题上的理论观念嬗变，这里也试图对其理论渊源、理论观念建构及其当代发展等，进行了比较系统的梳理与观照阐释。其中特别对文艺与政治关系的理论观念问题，进行了历史性的理论反思，并进一步置于当代视野中进行了重新探讨。

第二单元（第五章至第九章）：主要对当代文论变革发展中一些前沿性理论问题进行探讨。所谓当代文论中的前沿性问题，突出表现为当代文论在破、引、建三者交织互动中所形成的矛盾冲突，或者是面对当代文学新发展的现实挑战所带来的理论困惑与问题。这类问题往往有一定的敏感性和尖锐性，容易形成不同理论观念之间的分歧与冲突，从而引起不同程度和一定范围内的相互论争。比如，20世纪90年代以来，关于当代文论“失语症”问题、“文学终结”论问题、“文化研究”转向论问题、“反本质主义”论问题、“后理论”转向论问题、“强制阐释”论问题等，应当说都属于一定时期文论界的前沿性问题，反映了当代文论观念嬗变的新动向。除 “反本质主义”论问题已纳入文学本质论观念嬗变的讨论之外，其他方面的问题则分别设立了专题章节进行相对集中的探讨。从总体上来看，围绕这些前沿性问题的讨论，反映出当代文论变革发展中的一些普遍性特点：一是在我国改革开放不断拓展和深化的时代条件下，当代文论也具有了越来越宽广的全球性理论视野，以及不断增强的求新、求变、求创新发展的自觉意识和愿望，力求以理论观念的创新来驱动和引导当代文学实践的变革发展，这应当说是一种比较积极的理论姿态，表现了创新探索的精神。二是从论争情况可以看出，在具体的理论观念方面，相当程度上反映了全球化与本土化之间的矛盾冲突，如何自觉、理性和有选择地将引入的外来文学理论观念，融入研究和解决本土现实问题的理论创新中去，始终是当代文论变革发展中面临的现实问题。三是承前而来，当代文论在不断求新、求变、求创新发展的同时，也始终伴随着难以排解的焦虑与困惑。从根本上来说，这是根源于当代文论创新发展应当如何处理好破、引、建三者之间的交织互动关系，任何一种简单化的论断或片面性的取舍，都会引起不同理论观念之间的冲突，都会带来理论界的焦虑与困惑，这是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变革发展中的一种悖论性现象。四是由此而来，如果要有效克服理论探索中的焦虑与困惑，便必然要求努力增强理论反思精神。从上述前沿性理论问题的讨论中可以看出，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中的理论反思精神已不断得到强化，这无疑是一种理论自觉的表现。基于以上这些方面的整体性认识，我们将这种基本观念和思路，融入对相关问题的具体探讨之中。

第三单元（第十章至第十一章）：主要对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变革发展中两种特殊形态进行探讨。一种是马克思主义文论的当代形态，这是我国当代文论整体格局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和有机组成部分。从马克思主义文论中国化的理论建构，到其文论观念的当代发展，以及马克思主义文论研究所面临的当代困境等，实际上也都与当代文论其他方面的变革发展息息相关和彼此呼应。因此，对当代马克思主义文论的理论建构与观念嬗变问题，我们也进行了历史性的梳理和理论反思，并联系当代文论研究的现实，进一步探讨了马克思主义文论观念的精神特质及其现实意义。另一种是当代文学批评的理论观念问题。当代文学理论与批评变革发展的一个重要特点，是文学理论与文学批评的交织互动前所未有的紧密。所谓文学理论的批评化、文学批评的理论化，已成为当代文论界关注和探讨的重要问题。从总体上来看，当代文学批评的发展越来越呈现多元开放形态，在这种情形下，文学批评中的理论观念问题，也就更加凸显出来了。当代文学批评所关涉到的理论观念，既包括文学批评价值观念方面的问题，也还有面对当今文学批评的开放形态，所应当加强关注的多元评价机制、文学批评主体性、文学批评的“批评力”等方面的理论观念问题。把这些问题作为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中的一个方面纳入进来探讨，有利于适应当代文学理论与文学批评交织互动发展的现实要求。

第四单元（第十二章）：主要探讨当代文论学科反思与理论重建方面的问题。在当代文论的变革发展进程中，一方面，诸多文学理论基本问题和前沿性理论问题相继被引起关注和探讨，另一方面，文论界也不断对当代文论的变革发展进行整体性的学科反思，并进而探寻当代文论的理论重建问题。近年来，“当代中国文论话语体系重建”问题又被重新提出并引起讨论。在我们看来，对于当代中国文论的重建而言，其实最重要的还不是“话语”重建问题，而是“话语”（有的或称“关键词”）背后的文学理论观念重建的问题。而这种理论重建的必要前提，是对当代文论的变革发展进行系统性的学科反思，从而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当代文论发展中最根本的问题，可能还不是文论话语方面的“失语症”问题，也不只是思维方式方面的“本质主义”问题，甚至也不见得是研究方法方面的“强制阐释”问题。其实更值得关注的，是当代中国文论的“自我迷失”问题，而其他各种问题可能都根源于此。这种“自我迷失”表现为，当代文论在改革开放的时代变革中，不断追逐某些外在的目标和理论潮流，不断追求创新拓展和理论蜕变，在埋头追逐中逐渐失去了自我主体性，失去了应有的理论自觉和自信。有必要正视当代文论的“自我迷失”问题，对此进行全面深刻的反思，找回自我主体性，重建理论自觉和自信。只有这样，当代文论研究才有可能真正走出当下困境，在新的理论基点上寻求新的理论重建。

三 成果的价值

本项研究成果属于基础理论研究，对当代文学理论观念嬗变与创新发展问题，进行了比较系统的研究探讨。一方面，此项研究具有较强的理论意义，关涉当代文论中一些基本理论问题和引起普遍关注的前沿性理论问题，对于促进这些理论问题的历史性观照与反思，以及面对当下进行理论观念重建的现实思考，都有较大的理论意义和学术价值。另一方面，此项研究也具有较强的现实针对性，面对当代文学发展的新潮流、新趋向，以及当代文学理论与批评中的一些新现象、新问题，力求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做出回应性探讨，对当代文学理论与批评的健康发展，能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具有较为突出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