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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勝高:國家建構與秦漢文學格局的初成

2017年08月08日08:40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報國家社科基金專刊

原標題:國家建構與秦漢文學格局的初成

作者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秦漢國家建構與中國文學格局之初成”負責人、陝西師范大學教授

作為精神生活的方式,文學想象是建構文學空間的內在張力,兩漢在對神話系統的繼承中,形成了歷時性的時間維度﹔在對世界的表述中,形成了多維的空間維度。

以文學格局為視角來觀察中國文學的形成過程,有助於更為全面地梳理文學形態發展的總體態勢,更為深入地分析文學形式形成的關鍵走勢,更為清晰地闡明中國文學的結構組成。

外部性力量與文學傳統的形成

秦漢是中國文學的形成期,其既有商周以來的文學傳統,如神話的敘述、風雅頌的吟唱、諸子的闡釋、歷史的敘事及楚辭的騷怨等﹔又有秦漢不斷強化的文學實踐,如基於行政措施討論形成的政論、基於詩騷傳承形成的歌詩、基於文獻整理形成的著述、基於歷史經驗總結形成的史傳、基於民間傳播形成的歌謠與小說等。這些文學形態,我們已經分門別類進行了深入研究,如對作家的研究、作品的系年及文獻的考信等,還原了諸多秦漢文學的細節,使我們掌握了秦漢文學的基本面目。但相對於此后的文學進入更為自覺狀態的發展,秦漢文學還處在整合的歷史階段,即文學不是作為獨立的力量在自足性地發展,而是與經學、史學、子學、藝術等雜糅並生,文學的特征性尚未被全面認知,作者對文學功用的理解也多從政治的、社會的、歷史的視角審視。我們必須從文學的外部入手,討論文學如何從制度建構、行政行為、思想觀念、知識視域中衍生出來,逐漸形成中國文學的基本格局。這樣從整體和外部觀察清楚了文學之淵源的“河床”,以及決定文學之流向的“溝溝壑壑”,才能更為深刻地理解中國文學之“江河”,是如何在發源地得以融匯細流,並形成了如此規模的“水系”。

以這樣的視角審視中國文學的格局,我們就會意識到先秦以至秦漢文學研究,還有諸多可以繼續討論的問題,比如“文學”這一概念是如何生成並演化的?秦漢時期對“文學”的概念如何理解?如何看待“文學”的功能?“文學”是如何通過制度化的路徑形成文學群體?經學與文學的關系如何?學風與文風之間如何互動?士人的文化處境如何,如何表述政治見解和文化認識?兩漢政論散文為什麼呈現出“直言”的風格?兩漢的知識視域如何影響了文學的基本形態?這些問題需要站在國家建構、行政運作、文化思潮和社會變動的角度來觀察,才能一覽眾山地看出秦漢文學之所以如此,正是歷史合力作用的結果。

秦漢帝制影響中國文學的生成

從國家建構的角度來審視中國文學的生成,目的是要了解秦漢的帝制形態是如何影響中國文學的認知的。秦國正是在對帝道的崇信中確立了帝制,並按照帝道的刑德論來確立“重刑輕德”的國策。漢初也是在推崇黃帝、老子之道中延續帝道觀念,並在此基礎上確立對“五帝三王之道”的推崇,逐漸實現帝道、王道、霸道的學理融通,確立了后世帝制運行的基本模式。

秦漢時期形成的道義觀,某種意義上可視為皇權與儒生之間思想價值訴求上達成的共識。先秦諸子在討論人之為人時,提出了“仁”、“兼愛”的概念﹔在討論人之能群時,提出了“義”的概念。由此形成的義政說,從學理層面強化了社會群體建構的基本價值觀,即必須以公共利益、社會責任作為國家建構、政權運行、社會組織和個人行為的外在尺度。我們在對諸子學說進行梳理時發現,“義政”、“義兵”、“道義”觀念在秦漢之際不僅得到了強化,而且最大程度地得到了全面分析,其作為公共社會建構的學理,在《呂氏春秋》《淮南子》《春秋繁露》《鹽鐵論》等著述中被深入闡釋,確立起中國的政治道義觀、歷史道義觀、行政道義觀,成為評騭公共行為的標准。

(責編:李葉、程宏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