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北方話新的虛詞系統研究

　　解放軍外國語學院李宗江教授主持完成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現代北方話新的虛詞系統研究》（項目批准號為08BYY062），最終成果為專著《漢語新虛詞》。課題組成員有：王慧蘭、王宏、艾青。

　　這項成果借助相關語法化、詞匯化、話語標記研究、情態研究等理論和方法，總結近年來漢語虛詞研究的最新成果，從接近口語的現代北方作家作品以及媒體語言中搜集語料，對一般辭書沒有涉及的新的虛詞語和虛詞用法進行了全面系統的描寫，包括語篇關聯語、副詞、情態詞、介詞、唯補詞、語氣詞和助詞等七個類別，共收有詞項1308個（其中語篇關聯語757、副詞197、情態詞136、唯補詞70、助詞54、語氣詞45、介詞49），逐一分列義項，進行釋義和舉例，並對其讀音和用法特征進行了必要的標注或說明。全書共分總論、語篇關聯語、副詞、介詞、情態詞、唯補詞、語氣詞和助詞等八個部分。總論部分介紹了選題動機、收詞特點、研究方法、所用語料、凡例。每個詞類部分又分為相關詞類概述（如：副詞概述）和詞典兩個部分。各個詞類概述部分包括“關於xx詞”（如：關於介詞）和“關於xx詞研究”（如：關於介詞研究）兩個小節：前者介紹本書相應詞類的收詞范圍和收詞理由，后者介紹相應詞類或相關范疇的研究情況，特別是近十年來與某一詞類研究有關的最新進展和主要傾向。詞典中對所收詞條進行釋義。在全書總論和“關於xx詞研究”部分的末尾都列有“參考文獻”一欄，其中所列文獻以近十年的漢語文獻為主，都是作者研究時參考過的。

　　成果的最大特點就是追求“創新”，其“新”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虛詞的體系與以往不同。成果虛詞體系包括七個類別，其中的語篇關聯語、情態詞和唯補詞三個詞類是其他人所沒有明確列為虛詞的。所謂“語篇關聯語”的名稱是仿照廖秋忠（《現代漢語篇章中的連接成分》，《中國語文》1986年第6期）的“篇章連接成分”而起的，這個類中不收一般辭書上都收列的連接分句或句子而表達時間關系或邏輯關系的連接詞。這個類別從范圍上講和國外所講的語用標記（pragmatic marker）類似。情態詞主要是吸取了近年來國內外關於情態研究的成果，包括情態動詞（一般叫助動詞或能願動詞，如“可能、必須、應該”等）和情態副詞（一般收入副詞，如“大概、恐怕、必定”等）。情態動詞從語法分布上來說不是虛詞，所以一般也不將其收為虛詞﹔情態副詞的大部分是其他書上也收的，但在詞義和用法的說明上不採用一般的同義詞解說法，而是按照它所表示的情態意義來定位。關於唯補詞包括兩類，一類是隻能作補語而表示述語動作發生可能性的詞語，如：“得了（liao,去得了）、不了（liao，去不了）、得（去得）、不得（去不得）”等﹔另一類是隻能做補語但表示前面述語的程度的詞語，如“死、要命、不行、不得了、透頂”等。

　　二、就收詞范圍來說，主要收新產生的虛詞語。一般所說的副詞、介詞、助詞、連接詞和語氣詞這幾類虛詞都是一般辭書講得很多的，對於一般書上都收的虛詞語本書不再收列，隻收沒有被其他多數權威辭書收列進來的，包括以下三種情況：

　　1．在有的權威辭書上詞的地位得到了認可，但是按實詞收的，沒有注意到虛詞用法，如“使勁”，《現代漢語詞典》（商務印書館，2005）注為動詞，解釋為“用力”，但以下的用例不能用這個動詞意義來說明：（1）孟明聽得入神了，他細細地聽著，使勁地聽著。（2）同行的男生中，一個浙江籍的小白臉對星子發生了興趣，一路使勁地給星子拍照。這兩個例子中的“使勁”顯然不是用力的意思。作者收了“使勁”的副詞用法，列有兩個義項：類似例（1）的意義解釋為“集中精力地”﹔類似例（2）的意義解釋為“盡可能多地”。

　　2．某些詞語的語法化過程已經完結，但還較少被人注意到的。

　　3．某些詞語的語法化過程已經開始，其作用已經類似一個虛詞，但詞匯化的過程還沒有完成，人們還沒有認可它們的虛詞地位。

　　三、有的詞語其他書上雖然有的收過，但在現代漢語中有了新的用法，而這種新的用法在其他的書上查不到。如“拼命”的副詞用法，有的書收了，但隻列了一個義項。

　　四、內容編排有獨特之處。本書將有關的理論研究和詞典編在一部著作中，理論研究部分為詞典提供學術背景和理論依據，詞典部分為理論研究提供事實支持，使理論和實踐緊密結合，從事有關問題研究的讀者可以從中了解相關的理論和方法，對相關詞條進一步展開進行個案研究﹔一般讀者可以從詞典釋義中了解新虛詞的意義和用法。

　　關於現代漢語虛詞的研究，無論是專題的著作和辭書，還是研究論文，其主要研究對象都是在現代漢語普通話（特別是書面語）中已經通行開來的典型的虛詞，這個虛詞系統是在近代漢語中形成的，有些甚至是從中古甚至是上古沿用下來的。對於這個虛詞系統用法的描寫和來源的研究都較為充分。但近年來許多國內外學者的研究表明，從清代以來，現代漢語特別是作為現代漢語方言基礎的北方話口語中產生或正在產生一批虛詞或類虛詞，這些詞語涵蓋虛詞的各個類別，從語義和語用功能上來說，也涉及各種語義和語用關系，因而是一種成系統的語法和詞匯演變現象。這些新的虛詞有的已經相當活躍，並開始進入共同語系統。對這種新的虛詞的用法及來源的研究，近年來在語法化和詞匯化研究的背景下受到了一定的關注，但主要是比較零散的個案研究，還沒有一部全面系統地描寫這個新的虛詞體系的專著或辭書，對於這項成果所收列的這些虛詞的絕大部分，現有的語法著作和工具書還沒有描寫過。現有的關於漢語語法化和詞匯化的研究，主要對象也是集中在古代漢語或近代漢語中發生的語法演變現象上，而對正在發生的活的詞匯化和語法化現象的研究還相當薄弱，因而希望這項成果能夠為填補如上的漢語虛詞和漢語語法化研究的空白發揮應有的作用，同時對漢語虛詞辭書的編寫、對漢語詞匯語法教學，特別是對外漢語教學也具有重要的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