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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羅文學關系史研究

——《中羅文學關系史》成果簡介

2011年05月15日16:50

  北京外國語大學丁超教授主持完成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中羅文學關系史》(批准號為04FWW002),最終成果為專著《中羅文學關系史探》。

  這一研究成果以辯証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指導,通過原典實証的方法,首次對中羅兩個民族之間相互認知、兩種文學互相接受的歷程進行了雙向梳理和現代闡釋,以新的視角揭示了中羅文學關系豐富多彩的全貌。該成果分為上、下兩編,共十一章,時間跨度自古代(主要從17世紀下半葉)至2006年。

  上編 中國文學在羅馬尼亞

  該成果首先對羅馬尼亞先民接觸東方民族和中國文化的歷史追本窮源,通過發掘相關史料,勾勒出羅人對東方的想象和認知輪廓。對古代華夏民族與東歐民族的兩次大規模正面接觸,即北匈奴西遷和蒙古鐵騎西征,也從中羅關系史的角度進行了考述。17世紀作為羅古代史書編纂的鼎盛時期,在摩爾多瓦和瓦拉幾亞兩個公國都涌現出了一批杰出的編年史家,在《摩爾多瓦公國史記》等著作中開始出現有關中國的文字,18世紀的宇宙志類書中也有多種關於中國的介紹,它們是羅人早期了解中國輿地的主要來源。

  中羅文學關系的發軔與17世紀下半葉尼古拉·斯帕塔魯·米列斯庫使華密切相關。這位中俄早期關系史上有影響的人物,因其摩爾多瓦民族出身,也被羅馬尼亞尊奉為對華關系先驅。米氏著有《西伯利亞紀行》、《出使中國奏疏》和《中國漫記》等,除史料價值外,兼有很高的文學性,對羅后世作家延續撰寫中國游記文學有重要影響。

  19世紀,伴隨民族文化教育的發展,羅人對東方文化的了解增多。多位著名文學家都對中國文化產生興趣,如馬約雷斯庫1880年譯《今古奇觀》片段,波戈爾1882年轉譯中國詩歌,阿列克山德裡創作“中國詩”,斯拉維支對孔子儒家學說積極攝取並將其中的道德倫理觀融入了自身的創作。

  20世紀上半期,羅華政治關系開始具有一定實質性內容,漢學研究呈現雛形。有旅行家來華,羅國內有學者開始對中國進行比較系統的研究,伯伊裡亞努的《中華文明簡編》和內格魯的《中國文明與思想舉要》等,是比較突出的成果。還有多位現代學術大師和作家,以敏銳的目光發現了中國文化這一重要學術領域,通過文學創作或以純學術而非功利的精神進行探索,以獨特方式介紹、欣賞和解讀中國。他們的著述和作品視野開闊、富有創意和啟迪,體現了那個時代作家和學者的可貴努力。

  1949年以后,羅中文化交流在良好的政治關系影響下,也開始了一個嶄新時期。50年代,羅對中國文學的譯介非常重視,通過俄文和其他語言,翻譯出版了一批中國文學作品,形成了一次不小的高潮。其中大部分為現代文學,特別是那些反映中國人民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解放區土改的小說,也有一些古代文學作品。這一時期政治家、作家和記者的中國紀行,真實生動,與前人主要借助西方文獻,近似“盲人摸象”地研究中國相比,有了本質上的躍升。

  60年代中期以后,羅漢學家隊伍逐漸成熟,開始直接譯介中國文學。70年代至80年代中期,對中國文學和文化的接受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在翻譯出版的作品中,既有《詩經選》、《紅樓夢》、《金瓶梅》、《水滸傳》、《儒林外史》、《今古奇觀》等古典文學名著,也有《家》、《四世同堂》、《艾青詩選》、《中國現當代詩選》等現當代文學精品。中國文學名著的羅文版印數可觀,暢銷一時,受到讀者和評論界青睞。文學翻譯與中國研究並駕齊驅,相輔相成。涌現出了羅明夫婦、魯博安夫婦、楊玲、江冬妮等一批漢學家,為傳播中華文化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這一時期,許多作家和文化人士來華訪問,成就了不少有關中國的游記散文佳作,為讀者打開了一扇扇中國知識之窗。

  1989年后,羅社會環境和文化的組織、形態、機制、運作等發生巨變。中國文學和文化的翻譯、研究和出版活動,開始超越先前那種服務於意識形態、受制於官方意志的一元局面,價值取向多元化和翻譯活動個人化特征突出。90年代前期,中國文學作品在羅的翻譯出版一度走低,但很快有所好轉。隨著兩國關系新的發展,有關中國的訪問見聞或游記競相問世,對中國改革開放給予熱情贊譽。此間,羅作家聯合會與中國作協之間也恢復了交往,作家互訪,撰寫出版文化隨筆。在純文學翻譯方面,更加注重作品的審美價值,翻譯題材和品種呈現多樣化,中羅翻譯家開展合作,不斷推新。中國文化典籍頗受重視,《論語》、《道德經》、《易經》等都有多種譯本問世。歐美華人作家的暢銷作品也開始進入出版界的視線,還有羅中雙重文化語境的小說問世。但追求新奇和商業利益的糟粕出版物也為數不少,涉及社會主義國家領導人的私生活、西藏問題、風水佔卜、艷情小說,形形色色,不一而足。漢學研究開始趨向西方漢學界,原有的傳統和特色正在受到挑戰。

  下編 羅馬尼亞文學在中國

  這部分以探尋歷史上東歐民族傳教士、旅行家最初踏訪中國的蹤跡為切入,著力發掘古代和近現代對包括羅馬尼亞在內的東歐民族的各種文獻記述,如利馬竇的《坤輿萬國全圖》、艾儒略的《職方外記》、魏源《海國圖志》中有關東歐國家的介紹,以及清末吳宗濂、郭家驥譯《羅馬尼亞國志》等。

  關於20世紀前期我國文學界接受東歐“弱小民族文學”的情況,按萌發、上升和趨緩三期進行了系統考察,對當時的社會文化背景和取得的成就都做了概括性的述評。同時確定了羅文學傳入中國的時間上限和有關內容。諸如二十年代初沈雁冰兄弟和《小說月報》對羅文學的介紹,詩人朱湘在1924年翻譯出版《路曼尼亞民歌一斑》,賀文林、楊彥劬譯羅馬尼亞小說等事例,都是迄今為止在中羅文化關系或中國現代翻譯文學史著作中沒有提及過的。以此對學界某些論著中關於魯迅先生最先譯介了羅馬尼亞文學(1935年)的提法,做了有說服力的修正。

  新中國之初的對外文化交流一直體現著國家意識形態,羅馬尼亞等東歐人民民主國家的文學普遍受到重視。在“文革”前的17年裡,中國譯介出版羅文學作品單行本多達50余部,形成了第一次高潮,它與羅馬尼亞引進中國文學同樣蔚為大觀。《世界文學》雜志也刊登了不少作品,成為當時國人了解羅文學的重要渠道。當然,其中有成功之作,也有應時之作,敗筆之作,這在政治統領一切的年代無法避免。“文革”期間,在特殊的國際環境下,中羅之間政治盟友關系得到加強,因而羅文藝團體、電影等能夠繼續進入中國,但純文學的譯介和出版卻因中國國內極“左”思想的桎梏和出版業的蕭條而徹底跌入谷底。

  “文革”結束后,在國家改革開放、文學回歸傳統、出版事業興旺、翻譯力量成熟的新時期,羅馬尼亞文學被大量譯介到中國。由於羅文學創作先於中國擺脫了教條僵化的模式,有許多作品注重反省歷史,擯棄政治狂熱,追求民主法制,以批判精神反映社會現實,弘揚人道主義,其內涵比較適合當時中國社會“解放思想”的需要,在創作手法上也新穎獨到,因而受到歡迎。長篇小說《傲骨》、《時刻》、《騙人的早晨》、《什特凡大公》等,《考什布克詩選》和《愛明內斯庫詩選》,話劇《公正輿論》,電影《奇普裡安·波隆貝斯庫》、《沸騰的生活》等等,都是那個年代在中國產生巨大反響的優秀作品。1979年以后,中國作家開始訪羅,楚圖南、周而復、王蒙、劉心武、丁寧等,都寫下了生動感人的作品,成為一段特殊友誼和歷史的寫照。

  1990年至2006年,中羅文學和文化交流開始擺脫以往意識形態的影響,在經過短暫的停頓之后,兩國作家之間的互訪交流得到恢復,中國學者對羅文學的研究不斷深化。但受讀者消費市場的制約,以及老一代翻譯家的淡出,羅文學的譯介和出版逐漸式微,進入新世紀以后情況略有好轉。

  本成果對中羅文學關系的發展分期而治,對有關作家與作品、譯家與譯品、版本與流傳、翻譯與出版媒介、作家文人之間的交往和互動,以及其他形式的文學和文化交流等都作了認真調查和客觀評析。力求揭示文學在溝通兩個民族精神世界過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同時回應和糾正學界在對中羅文學與文化關系認識與評價方面某些已成定勢的偏誤。本成果在中外文學交流史研究方面,具有顯著的拓荒意義,對於中國與歐洲小國文學和文化關系研究,亦可資借鑒。
(責編:陳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