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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示体例  发其精蕴

——《艺槩详注》成果简介

  2011年12月26日16:07  来源: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办公室

  绵阳师范学院袁津琥教授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艺槩详注》(批准号为08CZW001),最终成果为同名专著。

  一、研究目的和意义

  清代学者刘熙载所著《艺槩》是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的一部极其重要的著作。该著作自问世百年以来,虽注者蜂起,但迄无一全注本,本书是当前《艺槩》的第一部全注本。

  和中国古代其他的文艺理论著作相比,《艺槩》注释的难度还并不仅仅在于全书涉猎的广博--如果按照现在的学科分类,这本不足8万字的论著就至少横跨了哲学、中国语言文学、艺术学三个一级学科和美学、文艺学、汉语言文字学、中国古典文献学、中国古代文学、艺术学等6个二级学科--而在于它有着极为独特的、尚未为人所揭示的体例。

  二、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刘熙载《艺槩》一书,大体上可以看作是由传统的国别体和编年体著作组成的一个新型著述体裁。即先把古文、诗歌、赋作、词曲、书法、经义7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分成6个单元,然后再在每一单元内部,严格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按从总到分的顺序展开论述,这实际上已经是后世文学史和艺术史的写作方式了。

  在语言上,刘熙载有意识地根据自己的语言风格,精心选取前代作家及作品中的论点,将其嵌入到自己的叙述中。刘氏曾言“论事调谐,叙事调涩。《左氏》每成片引人言,是以论入叙,故觉谐多涩少。”(卷一第二九二)所以《艺槩》一书中的叙述虽多为集句而成,却熔铸自然,“成片引其言语,与己之精神相入无间,直令读者莫能辨之。”(卷一第○九三)譬之织锦,远睹游龙翔凤,浑然一体,近观始知为丝丝缕缕交织而成,这给注释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如卷一第三〇八 辞命之旨在“忠告”,其用却全在“善道”。奉使“受命不受辞”,盖“因时适变”,自有许多衡量在也。

  这里的 “忠告”、“善道”,其实就是截取了《论语?颜渊》:“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中的话。

  《艺槩》引用前代典籍的情况是十分复杂,也是颇具匠心的,尤其是下面两类情况,关系本书笺注成败甚巨:

  卷三第○二七 屈子之文,取诸六气,故有晦明变化、风雨迷离之意。读《山鬼》篇足觇其概。

  刘熙载这里用“六气”来说明屈赋艺术风格的多样性,但刘氏的意思还并不仅止于此。“六气”典出《庄子?逍遥游》:“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晋郭象注:“六气:阴阳,风雨,晦明也。”刘熙载这里借用这个典故其实还想像读者暗示屈赋和《庄子》之间的关系,这一点在《艺槩》中颇多运用,它使整个文句形成了文句表层所传递的和通过独特的引用方式所暗示出的双重意蕴,极大的增加了文句语义的厚度。它也是作者能以不到八万字的篇幅就完成对上下数千年,纵横几万里的七种不同艺术形式的代表作家和作品进行精妙的批评的一个重要保证。

  刘熙载在进行文艺研究中,还有一个重要而又独到的发现:就是作家多喜欢在自己的文章中或在评述其他人的文章时,暗示出自己文章所追求或要达到的美学风格,所谓“自寓”(卷一第○九○、卷一第一○五)、“自喻文境”(卷一第一七一)、“自作赞语”(卷一第二一五)。因此在《艺槩》一书中,刘熙载大量有意识地从作家本人的作品中摘录相关语句,以揭示该作家或作品的特点。所谓“以本地风光,为夫子自道”(见《管锥编?楚辞洪兴祖补注四》)刘熙载将其称之为“借评”(卷三第○二八)。

  卷一第一七七 昌黎之文如水,柳州之文如山。“浩乎”、“沛然”;“旷如”、“奥如”;二公殆各有会心。

  “浩乎”、“沛然”语见韩愈《答李翊书》,本来是形容水势之大充沛,所以说韩文如水。“旷如”、“奥如” 语见唐柳宗元《永州龙兴寺东丘记》:本来是说山的空旷、幽深,所以说柳文如山。这里用来借评他们两人各自的文章风格。这种论文方式,后来又被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大量加以借鉴和运用。如“‘画屏金鹧鸪’,飞卿语也,其词品似之;‘弦上黄莺语’,端己语也;其词品亦似之;正中词品,若欲于其词句中求之,则‘和泪试严妆’,殆近之欤?”“梦窗之词,余得取其词中之一语以评之曰:‘映梦窗,凌乱碧’。玉田之词,余得取其词中之一语以评之曰:‘玉老田荒’”。

  在结构上,《艺槩》全书更是浑然一体,看似互不联系的各条,其实却暗中相通。譬如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所谓一动万随是也。从而使全书形成事实上的若干潜在的专题论述,极大的弥补了由于各条目之间字数的精简而造成的论述上的局限。

  如卷一第一八三: 韩文出于《孟子》,李习之文出于《中庸》;宗李多于宗韩者,宋文也。

  在这里,刘熙载所论看似语焉不详,未能详示“宗李”之“宋文”为谁,但如果我们能联系该卷第一五七:“昌黎《与李习之书》,纡徐澹折,便与习之同一意度。欧文若导源于此。”第一八七:“文得昌黎之传者:李习之精于理、皇甫持正炼于辞。习之一宗,直为北宋名家发源之始;而祖述持正者,则自孙可之后,已罕闻成家者矣。” 第一九九:“欧公称昌黎文‘深厚雄博’。苏老泉称欧公文‘纡余委备’。大抵欧公虽极意学韩,而性之所近,乃尤在李习之。不独老泉于公谓‘李翱有执事之态’,即公文亦云‘欲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所尚盖可见矣。”我们就不难看出,卷一第一八三条中所说的“宋文”、第一八七条所说的“北宋名家”,其实指的是欧阳修。所谓“李习之文出于《中庸》”,是说他“精于理”,而“纡徐澹折”,与欧阳修深得“畏天悯人”之旨,“其事不足言,而又不忍不言,言之怫于己,不言无以惩于世。情见乎辞,亦可悲矣矣”的“多恻隐之意”的文风近似。

  又如卷二第〇六〇:谢玄晖诗以情韵胜,虽才力不及明远,而语皆自然流出,同时亦未有其比。

  卷二第一五三:唐诗以情韵、气格胜。宋苏、黄皆以意胜,惟彼胸襟与手法俱高,故不以“精能”伤“浑雅”焉。

  这两条,一论谢朓诗,一是论唐诗;一属专论,一属综述;亦似了不相涉。但既然谢诗以“情韵胜”,而唐诗的特点亦是以“情韵”胜,那么,这岂不是明确的暗示了我们“玄晖诗变有唐风”吗(见宋赵师秀《秋夜偶成》)?

  由于此前的《艺槩》研究者,对此未能措意,仅把重点放在生僻字词、专业术语及诗文典故疏通上,故注释多不得要领,应注而失注,前后未能串联的地方甚多。《艺槩详注》第一次揭示和把握了《艺槩》的这种独特的写作体例,确立了“以刘(所著各书)注刘(艺槩)”、“刘书(艺槩各章)互注”的原则,故能通贯全书,从大处着眼,无论在笺明引文,阐述引文的作用,还是前后系联上,都创获颇丰。一些词条的注释更是极见功力。

  卷二第一〇二:高常侍、岑嘉州两家诗,皆可亚匹杜陵。至岑“超”高“实”,则趣尚各有近焉。

  这里的“岑超”、“高实”如何理解?《详注》根据刘熙载全书喜标举署名唐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的术语为自己论艺术语的特点,指出这里的“超”应指“超诣”。“实”应指“实境”,信而有徵。

  卷五第二四三 “揖让”、“骑射”,两人各善其一,不如并于一人。故书以才度相兼为上。

  《详注》:“揖让”、“骑射”当暗用宋苏洵《养才》:“今有二人焉,一人善揖让,一人善骑射,则人未有不以揖让贤于骑射矣。然而揖让者,未必善骑射,而骑射者,舍其弓以揖让于其间,则未必失容。何哉?才难强而道易勉也。”这里用“揖让”比气度修为。“骑射”比才干。

  限于注释体例,书中还有一些研究成果并没有予以特地注明,但读者如果能仔细研读,善于利用,当自知之。举个小例子,《艺槩》中《文槩》有多少条?最早的《艺槩》选注本贵州人民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王气中先生的《艺槩笺注》和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年出版的刘立人、陈文和点校的《刘熙载集》及复旦大学2007年新出版的王水照主编的《历代文话?艺槩文槩》提要都说是共三百三十九则;台湾周淑媚《刘熙载〈艺槩〉研究》中的统计结果则又说是《文槩》:三三八条。其实查考本书我们自然就明白《文槩》一共是三四○条。王气中本是误把第七十五条、第七十六条当成一条,诸家又沿讹而已。

  三、学术价值和理论价值

  《艺槩详注》的问世,不仅在于提供了一本迄今最为完善的《艺槩》注本,而且还对推动《艺槩》及刘熙载文艺美学思想的进一步深入研究、重新评估《艺槩》在中国古典文艺理论批评史上的地位,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责编: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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