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詮釋與重構研究

山東師范大學崔永杰主持完成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詮釋與重構研究”（項目批准號為：12BKS063），最終成果為同名專著。課題組成員有：崔若椈、鄭鑫。

一 研究目的與意義

在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詮釋與重構方面，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最為突出。其詮釋與重構是建立在全球首先是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生態危機日趨嚴峻、綠色運動蓬勃興起，以及綠色理論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缺失指責的背景下。為適應時代對指導生態運動的正確理論的吁求，同時也為了回擊環境主義、綠色理論對馬克思“反生態”的攻擊，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從馬克思的自然觀、唯物史觀及其對當代社會危機的原因和克服危機的途徑等多方面系統全面地闡釋了其生態思想。從這一意義上講，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關於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詮釋與重構開了從生態學的角度深入研究馬克思主義的先河。因此，在當下深入開展這方面的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其一，該研究有助於克服環境理論家等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否定，以及在新近出現的眾多國別化的馬克思主義思潮“再探討”中出現的對馬克思生態思想的忽視與誤讀，進而還馬克思主義的本來面目﹔其二，深入開展這一研究，有助於我們進一步認識馬克思主義生態文明思想的豐富內容，進而確立該思想在整個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所處的地位，以及它在世界范圍的生態運動尤其是在我國生態文明建設中的指導地位﹔其三，深入開展這一研究，客觀地分析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得失，有助於我們進一步開展對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研究，以保証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實踐永遠沿著正確的方向前行。

二 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

思想的深刻揭示及當代審視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詮釋與重構涉及的內容十分豐富，這既體現在他們對馬克思恩格斯的自然觀和歷史觀生態思想的深入挖掘與拓展方面，又體現在其對當今社會生態危機的原因、克服生態危機的途徑等問題的生態分析上。作為一個整體性的研究，本項目主要從以下六個方面加以具體的探討。

（一）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闡釋與重構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背景分析

（1）社會背景。具體內容包括：一是始自20世紀60年代世界范圍內蓬勃興起的“綠色運動”，二是與此相關的“綠色理論”。（2）理論淵源。著重闡述以霍克海默、阿多諾為代表的法蘭克福學派與生態學馬克思主義之間的理論淵源關系。（3）來自環境主義理論家等（及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內部的“否定派”）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否定。通過以上歷史的考察，旨在闡明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著力於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闡釋與重構的歷史必然性與現實可能性。

（二）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恩格斯人與自然關系理論的生態學詮釋

鑒於綠色理論及環境主義理論家對馬克思恩格斯的攻擊首先集中於對其“自然”及“控制自然”概念的詬病上，故集中分析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此所做的積極回應，以及他們對馬克思恩格斯自然觀中生態思想的深入挖掘及正面闡發。（1）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自然”概念的重新闡釋與意義擴展，強調馬克思的自然概念並非是反生態的，它是一個建立在唯物主義上的社會概念。（2）對馬克思“控制自然”的新解釋：萊斯主張控制自然在於控制人與自然的關系﹔認為人類無法控制自然而隻能順應自然﹔格倫德曼認為“控制自然”並不必然會導致生態問題﹔佩珀則主張所有與自然的關系都將在人類的控制之下。（3）福斯特以馬克思的“土地異化”為例，肯定其人與自然關系理論是一種生態唯物主義世界觀。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雖然對馬克思恩格斯人與自然關系的理解不同，但他們無不在一定程度上肯定其中包含深刻的生態思想。

（三）歷史唯物主義的批判精神及方法的生態意蘊

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同其“自然觀”一樣，備受綠色理論的攻擊與指責，對此，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給予了有力的回擊。該部分著重分析以下三個主要代表人物對歷史唯物主義的生態分析及重構。（1）奧康納在對馬克思生態缺失提出嚴肅批評的同時，明確提出了對歷史唯物主義的生態重構問題。他除了主張建立馬克思主義的可信度以外，還突出強調並系統論証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文化維度、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自然維度、“社會勞動”的文化維度和自然維度等重要思想。（2）針對環境理論家等對歷史唯物主義生態內涵的否定，佩珀對歷史唯物主義分析方法的生態意蘊做出了深刻的闡發。他認為，環境理論家對歷史唯物主義的一切指責都是錯誤的，歷史唯物主義為觀察生態問題提供新視角，歷史唯物主義的方法與生態保護之間具有內在的關聯。（3）福斯特提出了歷史唯物主義本質上就是生態唯物主義的觀點。他從分析“什麼是馬克思主義”入手，深刻揭示了歷史唯物主義的批判精神及其社會變革的方法與生態保護之間的內在關聯，並由此提出了任何“移接”均不會產生現在需要的有機合成物，馬克思不是一個支持技術進步的反生態論者，馬克思真正系統的生態觀來源於其唯物主義等重要思想。上述思想尤其是后二者對唯物史觀生態意涵的揭示值得我們深刻地思考與借鑒。

（四）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是導致生態危機的根本原因

對現代生態危機原因的揭示是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關注的最重要問題之一，同時也是他們闡釋與重構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集中體現。成果從以下方面具體分析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重要代表人物既相互區別又相互關聯的觀點。（1）針對環境理論家的生態危機理論，高茲提出資本主義的危機從本質上說是生態危機的觀點。（2）阿格爾關於異化消費與“期望破滅的辯証法”思想。（3）奧康納關於資本主義的雙重矛盾及其雙重危機理論。（4）佩珀關於“可持續發展的資本主義”的不可能，以及資本主義制度是生態危機的根本原因的理論。（5）福斯特關於資本主義條件下“新陳代謝的斷裂”與生態危機，以及社會主義國家的環境問題及其解決等理論。把當代社會生態危機的根本原因歸於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則是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深刻而獨到之處。

（五）生態社會主義是解決生態危機的根本出路

在如何解決生態危機的問題上，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觀點，他們把廢除資本主義制度視為解決生態危機的唯一出路。圍繞這一問題，他們提出了各自不同的主張。（1）高茲關於保護生態環境最佳選擇是先進的社會主義，而未來的社會應是一個“守成”的社會。（2）萊易斯、阿格爾關於生態社會主義社會是民主的、非極權主義的，為此應將民粹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結合起來。（3）奧康納關於社會主義的污染不是系統性的，其生態問題並非其制度本身使然。（4）佩珀關於生態社會主義是一種人類中心主義，生態社會主義主張對人與自然的關系加以集體控制。（5）福斯特關於可持續發展本質上是“生態的可持續性”，社會主義社會是實現可持續性發展的必由之路。同時，他們還對建立未來生態社會主義的途徑、策略等進行了設計，但均缺乏科學性和嚴謹性。

（六）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詮釋重構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當代審視

成果旨在客觀地評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恩格斯唯物主義自然觀、歷史觀，以及當代社會生態危機的深刻根源、克服的途徑和對未來社會的構想等思想，一方面充分肯定它具有深化拓展馬克思主義的生態內涵，恢復了馬克思主義尊重自然、順應自然和保護自然的本來面貌，確立了其在生態文明建設中的指導地位，進而為我們建設社會主義生態文明提供了理論與實踐上的借鑒等積極意義﹔另一方面，還具體地分析了該探討存在明顯的理論局限性及不足。

該成果結語部分，進一步論述了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尤其是以21世紀中國的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並強調以此解決當前我們所面臨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

總的來講，該成果認為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詮釋與重構基本上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他們對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深入挖掘與拓展，有力地凸顯了馬克思主義的當代價值，進而為當前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實踐提供有意義的借鑒。但同時也應看到，他們更多的還是接受了西方馬克思主義的觀點，他們對某些問題的認識存在背離馬克思主義基本觀點的傾向，他們提出的某些主張帶有很明顯的偏頗性甚至是錯誤的。因此，對於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觀點必須採取分析批判的態度。

三 成果的主要價值

詮釋與重構馬克思恩格斯的生態思想既是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其受到人們高度關注並加以充分肯定的原因所在。在當今世界面臨嚴重生態危機尤其是在我國“資源約束趨緊、環境污染嚴重、生態系統退化的形勢依然嚴峻”的情況下，對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關於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詮釋與重構加以深入研究是必要的。具體到該項目研究成果，其學術價值和應用價值至少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其一，本成果是國內首個關於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詮釋與重構的較為系統、全面的研究成果，它將有助於克服環境理論家等對馬克思恩格斯生態思想的否定，以及在新近出現的眾多國別化的馬克思主義思潮“再探討”中真正的馬克思恩格斯被繁復的話語所遮蔽、其原本形象變得日益模糊的現象，從而還馬克思主義以本來面目。其二，本成果依據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的第一手資料，系統地梳理其對馬克思恩格斯關於人與自然的關系、唯物史觀等諸多方面內涵的生態思想的深入挖掘和深刻闡釋，以及對生態思想在整個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重要地位的確認，這有助於我們正視和克服以往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忽視其生態保護理論方面的嚴重缺陷，從而進一步加強馬克思主義生態文明思想體系的建立。其三，該研究成果客觀地分析了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得失，在對其關於馬克思恩格斯豐富生態思想的指認、對馬克思主義在生態文明建設中指導地位的確立等合理成分進行充分肯定的同時，指出存在的嚴重問題與缺陷，這對於當前我國建設和諧、可持續發展的社會主義社會具有重要的借鑒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