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造型藝術美學研究

魯迅美術學院張偉主持完成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西方造型藝術美學研究》（項目批准號為：13BZW021），最終成果為同名專著。課題組成員有：楊波、楊慧、吳晶琦、孫薇、付施藜、張暢。

一 研究的目的和意義

研究西方美學的著作和論文不勝枚舉，研究造型藝術的學者也不乏其人，研究成果豐碩，探究的理論深度和廣度都達到相當的程度，但是，把美學思想和造型藝術結合起來研究的論述較少。因為僅從美學角度進行研究會忽略從藝術美學視域對作品進行更深一層次的剖析，使美學理論缺乏對具體造型藝術作品形式的分析的狀況﹔僅從美術理論進行研究，則隻關注於造型藝術作品的構圖、比例和藝術風格等藝術形式，而無法從美學理論的高度來把握美術的發展和走勢。因此，將這兩方面結合起來對西方造型藝術美學進行總體論述是該成果研究的目的和意義。一是拓展文藝美學研究的領域和空間。本項研究把美學理論和美術理論相結合，分析研究西方造型藝術的美學基礎和藝術價值，使文藝美學的研究領域得到擴展。二是深化文藝美學研究的內容。通過研究視角的轉換，西方造型藝術美學研究就會得出新結論，從而拓展文藝美學研究的內容。三是為當代藝術家的藝術創作提供理論借鑒與啟示。我們通過西方造型藝術在內容和形式上的特征，可以看到其反映的是具有追求規范有序而又自由舒展的、忠實於自然卻又充滿著理想美的美學思想，這是當代藝術家的創作提供理論基礎。

二 成果的主要內容和重要觀點

該成果第一部分為“植根模仿———古希臘造型藝術美學”。始於公元前6世紀前后的古代希臘是西方文化的第一次輝煌，西方藝術的第一個偉大高峰從這裡聳起。古希臘人是勇敢智慧的，在那麼遙遠的古代，他們就創造了科學、哲學、文學和藝術的偉大成就。古希臘哲學的偉大成就為古希臘造型藝術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奠定這一基礎的主要是當時哲學家們紛紛提出的藝術模仿理論。古希臘的模仿說有力地推動了古希臘造型藝術關注寫實方面的發展。古希臘的造型藝術開始追求美、追求真實、追求和諧、追求適度的比例、追求准確的人體結構。古希臘的造型藝術為西方造型藝術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此后西方造型藝術幾千年的發展都沒能離開這條追求美、追求和諧、追求真實的思想道路。綜觀古希臘的造型藝術在形式上追求均衡的構圖、和諧的比例、造型簡朴，人物雕像動作逼真、表情靜穆。藝術家們在以“模仿說”為理論的基礎上進行創作，不僅僅忠於自然，而且表現出更加完美的理想形象。藝術作品既是寫實的又是富於想象的﹔既是再現的，又富有表現力。希臘的造型藝術，以深刻的現實意義、完美的理想性、熱愛現實生活的精神和對人類的高度贊揚而深深地影響著以后的世代。

該成果第二部分為“走向崇高———古羅馬造型藝術美學”。古羅馬創造了輝煌奪目的帝國文明，它特有的文化和藝術都為后世留下了珍貴的遺產。古羅馬時期是古代文明高度發達的時期，經濟繁榮，文化昌盛，政治狀況也異常錯綜復雜。此時的造型藝術也深深打上了歷史、政治、文化等因素的烙印。該成果通過介紹古羅馬時期主要的美學思想，來闡述當時指導造型藝術發展的思想理論，以及整個羅馬帝國凸顯的美學特性———崇高，並且分析崇高的美學思想在帝國建筑、雕塑、繪畫等方面的具體體現，也探討造型藝術的形式特征和美學思想的具體表現，從龐貝壁畫到雄偉的帝國建筑﹔從獨特的肖像藝術到由新材料組成的新的建筑形式，集中論述造型藝術的美學表現。

該成果第三部分為“皈依上帝———中世紀造型藝術美學”。中世紀在西方藝術的歷史上是一塊被基督教神學所籠罩的神秘區域，人性受到遏制，社會氛圍壓抑，從而被后世稱為“黑暗的千年”。物極必反，后來唯名論以個體掙脫了共相的束縛，以理性超越了信仰，人們開始關注世界上雜多的美，開始關注於人情世事和自己周遭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這時，人們在上帝的位置上轉了一圈后又走了下來，受不了神性極端化后的冷漠與壓抑，更願意得到世間的溫情與關懷，繪畫也開始走向了文藝復興的道路。由人變成神，再由神復歸於人，同樣是人，經過了千年來基督神學的人們，無論在法律的完善方面，道德的自律方面，還是在藝術的感知深度方面，后者和前者的性質已經大大不同。本部分是以中世紀時期的造型藝術為研究點，深入分析造成這一不同的美學上的思想內因和藝術上的外在呈現。課題對於中世紀美學方面的探尋，即對於美的本體認識問題的歷史性發展，背后是關於信仰與理解關系問題的自始至終的爭斗與演進。對於中世紀美術作品內容形式的剖析，目的是印証這一時期美學思想的物態化展現，也是希求在其作品形式中能夠得到新的認識、發現和理論突破。

該成果第四部分為“回歸人性———文藝復興造型藝術美學”。文藝復興是歐洲歷史的重要時期，是近代歐洲文化進步與發展的序幕與開篇。文藝復興所倡導的“人文主義”思想對人類的解放，思想進步，以及后世藝術的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文藝復興是藝術燦爛的時代，這一時期產生了眾多的藝術巨匠。他們的藝術思想以及在藝術實踐方面的研究與創新，對17、18世紀藝術以及近現代藝術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文藝復興所要“復興”的不僅僅是古希臘和古羅馬時期優秀燦爛的文化遺產，更加入了這一時代本身的內容。文藝復興的“人文主義”具有雙重價值的特點。藝術家們沒有徹底的拋棄上帝、拋棄信仰。他們在信奉自己的信仰的大范圍之內，在藝術美學思想上更加強調理性、個性以及人自身的力量。很多思想家在這一時期都提出了類似於“上帝創造了世界，但是人卻是世界的中心”這樣的觀點。也正因為如此，新柏拉圖主義思想在文藝復興時期可算作當時的主流觀點。新柏拉圖主義從產生之時，經歷了中世紀，到文藝復興時期，其思想融合了很多思想觀點，在文藝復興時期更凸顯出其雙重價值的特征。具有雙重價值特點的“人文主義”對藝術家的藝術創作起到非常深遠的影響。在內容上，雖然文藝復興造型藝術作品秉承了中世紀的宗教題材，但是藝術作品在表達主題、藝術表現方式等方面做到了創新和發展。文藝復興藝術突出重點的敘述，這個重點就是人物本身，可以說是文藝復興強調理性、強調人性的一個寫照。因此，這一時期有非常多的肖像畫和突出人物形象的藝術作品。在藝術表現形式上，藝術家們把藝術與科學兩相結合，大膽創新，這種創新不僅體現了藝術家自身的藝術水平，還提高了藝術家的社會地位。

該成果第五部分為“理性至上———理性主義造型藝術美學”。文藝復興后的理性主義時期是世界歷史產生重大轉變的時期之一。資本主義的形成與發展不僅使政治、經濟發生歷史性的變革，哲學、美學、藝術等思想文化領域也同樣產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新的哲學、新的審美取向、新的文化理念、新的藝術形式，不斷地呈現在世人面前。近代歐洲理性思潮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順應時代大潮產生和發展起來的。理性主義時期以唯理論和經驗論作為理論基礎，對傳統美學給予新的詮釋，開拓新的美學命題、美學觀點、轉變研究模式將西方美學提高到新的歷史維度。這一時期以“理性”為藝術的最高追求，藝術發展的大方向、當時的人文環境、資本主義階級價值觀等客觀因素都指引理性主義時期的藝術家以理性支配素材，推崇理智而排斥感覺，認為隻有依靠“理性”，以“理性”思想為依托，建構新時代的審美文化和藝術研究范式作品才有價值。本部分以17、18世紀歐洲社會的歷史文化背景揭開理性主義時期序幕，立足於科學、理性的美學視角，闡釋理性之美中造型作品的思想內容、構成形式、情節烘托以及造型技巧的表達等諸多方面對當時審美文化的滲透及影響。

該成果第六部分為“告別傳統———現代主義造型藝術美學”。現代既是一個時間的概念又是一個空間概念，是現代性由西方向全球擴展的過程。人們常常把古典主義以后的西方文化歷史向前推進的屬性稱之為現代性，這其中蘊含著現代精神，這就是以理性作為生命的尺度，不斷地改造世界以適應生命自身的需要的意識。這種精神基於對科學理性的信仰，相信在科學理性的燭照下能夠達到善的理想世界。這個世界是以總體理性制約的、秩序化的、完美和諧的世界。現代性體現了西方近代社會全部的精神和價值的體系，它涉及了哲學、政治、經濟、審美、歷史等諸多方面，確定了西方現代社會秩序的合法性。現代性本身是一個悖論性的概念，其中充滿了矛盾和沖突，這就表現為世俗的現代性和審美的現代性同生共在的特征。現代性是從反對神性開始的，這樣不可避免地以還原世俗的追求作為否定的力量，與神性相抗爭。與神性的非理性相反，理性、合理化的生活秩序以及共和的體制成為現代性的不懈追求。相反，作為反對世俗化傾向的審美現代性卻不斷地揭露世俗現代性的不可能性。這就形成了對現代性的批判和對現代性的追求的共時發生的局面。審美現代性即藝術的現代性是對古典藝術的否定和對日常生活的批判即背離傳統自成規范的精神特征。這時在藝術裡的現代性是與古典主義相對立的范疇。如前所述，古典藝術精神就是理性精神，因為理性的合理性是古典主義的主旋律。經過18世紀啟蒙運動的沖擊，宗教精神逐漸被科學的理性精神所瓦解，人類精神的支撐動搖了，但是科學的理性精神不能完全取代宗教的救贖功能，這時，藝術在理性的幫助之下承擔起了這項重任。藝術經過理性的洗禮由對神性的屈從變為獨立，而且進一步擺脫了理性精神的控制，完成了現代性的轉型，從而確立了現代藝術精神。

三 成果的價值

（一）學術價值

第一，該成果研究避免了以往單一的研究方向即美術理論與美學理論相互獨立，而是通過解讀美術作品來深入分析美學思想，以達到對美學思想的研究依托於美術作品的特征﹔第二，分別從形式、主題與題材以及藝術風格這三個方面對西方的造型藝術進行分析，更加具體系統地展現了西方造型藝術所具有的獨到的特征，從而能夠以此為依據，深刻清晰地反映出造型藝術的美學思想﹔第三，從歷史發展的角度研究西方造型藝術體現的美學思想，探討造型藝術的內容、形式與當時主流美學思想之間的關系，揭示了歷史與文化的變遷對造型藝術的影響。

（二）應用價值

一是拓展文藝美學研究的領域和空間。本項研究把美學理論和美術理論相結合，分析研究西方造型藝術的美學基礎和藝術價值，使文藝美學的研究領域得到擴展。二是深化文藝美學研究的內容。通過研究視角的轉換，西方造型藝術美學研究就會得出新結論，從而拓展文藝美學研究的內容。三是為當代藝術家的藝術創作提供理論借鑒與啟示。我們通過西方造型藝術在內容和形式上的特征可以看到其反映出的是具有追求規范有序而又自由舒展的、忠實於自然卻又充滿著理想美的美學思想為當代藝術家的創作提供理論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