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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國家哪何曾半日閑空 追憶徐大同先生

2019年06月11日10:52來源:全國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辦公室

2019年4月底的一天上午,天陰陰的,臥病多日的徐大同先生躺在病床上,與他的學生、政治與行政學院院長佟德志談著下一步學科建設的重點、學院發展的規劃。言畢,先生說起想再唱一段京劇,便讓家人把他扶起來,坐到輪椅上。

“為國家哪何曾半日閑空……”當先生蒼勁有力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柔和的光線從窗邊照進來,落在他滿頭的銀發上發出微微亮光,堅定的目光與堅毅的面龐讓在場的人都動容。此后,病重的先生住進了重症監護室,6月9日先生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為國家哪何曾半日閑空”,成為了他拳拳愛國心的最后寫照。

在中國,名字是一個極具代表性與影響力的符號,往往蘊含著深情厚意或遠大志向。在天津師范大學就有這樣一位學者,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盡其畢生,致力深耕政治學一方陣地,堅信功將必成,逐步走向共產主義。他就是:徐大同。

徐先生的名字可謂深意存焉。一開始,先生的名字並不叫徐大同。他初中時的名字是徐同。先生說,他之所以改名字,是因為初中時他有個一直同桌的好朋友,姓張。等到兩人一起初中畢業,升高中時,這位張同學因交不起學費退學了。當時先生在教會學校上學,教徒可以免費﹔而非教徒,包括先生本人和張同學,則必須交學費。張同學家裡窮,交不起,失學了。后來,先生知道這位同桌去了海河碼頭邊,和大人一起扛大包,先生哭了。先生的爺爺知道此事后對先生說:古人講,大同世界人人為公,天下無處不公正,無處不飽暖,以后,你就改名叫大同吧!

在先生的心靈裡,這件小事留下了永不磨滅的痕跡。它甚至影響了先生一輩子,從人生道路,到職業選擇,再到學術追求。

青年徐大同

在人生道路上,先生選擇了共產主義信仰。

張同學的失學,讓先生向往一個公平正義的世界。先生找到了維護公平正義的銳利武器,那就是馬克思主義。他說:“通過馬克思主義學習,自己的覺悟得到不斷提高,世界觀、人生觀得到改造,因此對黨的認識也就得到很大提高……馬克思主義代表了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為全人類解放而奮斗。”

在職業選擇上,先生終生從事教育工作,以傳播知識為業。

先生常說,一個個人,一個家庭,一個社會,一個國家,沒有知識,就沒有前途﹔但知識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學習、教育的結果。

所以,自1949年參加革命以來,先生先后任教於中國人民大學、北京大學,1978年返回家鄉天津,來到天津師范大學。他的身份一直是教師。

作為新時期西方政治思想史學科的開創者,先生是著名學者。但他認為,教書育人,才是他最本職的工作。他“教學問、教做學問、教做人”的教育理念,深深地印在了一代代學子心中。

徐大同先生早年授課講義

教學問——這是先生的為師之本。先生九十高齡仍然堅持給研究生授課。此前,從本科生直到博士生,他都親自授課。后來,身體不允許了。先生仍堅持出席學院每年的新生見面會並講話,仍堅持每年為本科生做一次講座。

教做學問——先生重學以致用。他說,政治學是經世致用之學,學習政治學,就要做大學問,成為“大人”。 多年來,先生始終以寬容的胸襟,鼓勵學生們突破陳規舊說,提出獨立見解。先生常說,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弟子們“在學術上都能超過他”。

教做人——先生重以德育人。在先生眼裡,“德”不僅指個人品德,更指綜合素質的提高和人格的提升。先生常跟弟子說,他小時候興趣廣泛,踢球、寫字、學詩,尤其是京劇,這些活動愛好讓他收益很大,甚至成為性格養成的重要來源﹔現在,人們越來越與傳統隔膜,這非常可惜。為此,先生常督促學生多讀傳統經典,讓自己浸潤在中華文明的歷史長河中,以文化人,以文育人。

徐大同先生授課

在更為具體的學術追求上,先生選擇了“為中國而研究西方”的宗旨。

幼時的經歷,讓先生看到了祖國昨天的貧弱﹔從此,國家富強,人民幸福,成為先生念茲在茲之事。他要以自己的方式為國家、為人民作出貢獻。

1982年,受教育部委托,先生在天津師范學院主持《西方政治思想史》教師進修班,為全國各高校培養了大批師資﹔1985年,先生主編的《西方政治思想史》出版,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部“西方政治思想史”,列入教育部教材。此后,他還主編了西方政治思想史系列教材,帶領團隊承擔了七五、八五、九五國家社科重點項目,極大地推動了我國政治學學科發展。由他創辦的天津師范大學“政治思想史教研室”,從最初的三個人,發展到今天幾十人,先后創立博士點與博士后流動站,成為全國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的“重鎮”。

徐大同先生與博士生合影

在學界,先生以研究西方聞名。但其實,先生不僅始終對中國問題有著極其濃厚的研究興趣,更提出了“為中國而研究西方”的著名主張。早在北大工作時,先生就領銜主編了新中國建國以來第一部《中國古代政治思想史》﹔近年來,先生重新回到中國政治思想史研究,成果不斷,最終於2015年結集出版《中國傳統政治文化講錄》。先生的作品,不管是研究西方,還是中國,都貫徹著他“為中國而研究西方”的學術思想,寫出了中國問題、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這是先生的座右銘。“從頭越”的條幅也一直懸挂在先生案頭,更時時縈繞在先生的心頭。如今,先生已經離開了我們,但他堅定篤實的人生信仰、育人為本的教育理念、嚴謹求實的治學精神成為留給師大人寶貴的精神財富。在先生的指引和激勵下,我們定將在工作、學習的道路上不斷前行、勇攀高峰!

(來源:微信公眾號“天津師范大學”)

(責編:孫爽、艾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