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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當前，我國中小企業在創新、吸納就業等方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正在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重要戰略。但另一方面，大量中小企業也存在著技能積累不足、產品質量不高、能源消耗大、環境污染嚴重、生產安全矛盾突出等問題。隨著信息技術的進步及新的降低交易成本的商業模式出現，中小企業融入全球產業鏈的門檻不斷降低。因此，在推動中小企業轉型升級的諸多方法之中，也應鼓勵中小企業在研發、制造、銷售、售后等環節深度融入全球產業鏈，通過融入全球產業鏈洞悉全球產業的變化，快速掌握現代生產和管理的訣竅，盡快獲得生產和銷售的規模優勢。
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及新的節約交易成本的商業模式的出現，一方面社會對小規模生產和微創新的吸納能力不斷增強，中小企業融入全球產業鏈的機會增多﹔另一方面，隨著中小企業的快速崛起，產業更迭速度加快。相對於大企業較為成熟的業務模式和固定的市場而言，中小企業發展中所面臨的不確定性更大，中小企業通過融入全球產業鏈，不斷深化對產業發展趨勢的認知，不斷優化生產體系、產品質量、企業文化等，甚至實現和跨國公司同步研發、同步生產、同步銷售而成為全球性的企業。
以汽車產業為例，汽車產業中以電動車和混合動力為代表的“電動化”、以輔助駕駛為標志的“智能化”、以Uber打車為先導的“網絡化”正在全球汽車市場上掀起波瀾，並成為整車廠、互聯網公司、汽車零部件公司競相爭奪的焦點。對於我國汽車產業中的中小企業而言，產業變革將對傳統零部件企業造成巨大的沖擊，同時，大量的軟、硬件生產企業也將面臨難得的機遇。融入全球產業鏈並主動參與產業變革，有利於增強企業對未來發展趨勢的認識，有利於提升應對產業變局的能力，防止對新的趨勢缺乏了解而產生重大的決策失誤。
在市場經濟中，提高質量和降低成本是企業發展的永恆主題，那些在質量和成本方面具有優勢的領先企業往往在技術創新、管理能力、工藝水平、生產效率等方面具有綜合優勢。一般而言，這些優勢的取得又依賴於生產數據、經驗及訣竅的積累，並最終表現為質量和成本方面的差別。在全球長期佔據優勢地位的企業，往往都經歷過市場繁榮和衰退的反復錘煉和洗禮。越是復雜的產品體系，越是需要不同能力的組合，趕超這些企業的難度越大，生產模塊化產品無疑要比生產其中單個零部件需要更多的經驗和訣竅。
過去幾十年來，我國工業化快速推進，經濟實現了高速發展，但是另外一方面，快速的工業化也往往意味著生產數據及技能積累不足，企業缺乏精品意識、難以執行工藝紀律成為影響產品質量提升的痼疾，尤其值得關注的是，作為制造業主體的農民工的技能積累和職業素養的形成絕非朝夕之功。彌補生產技能和工業化增長速度之間的差距，除了善於應用信息化手段、定量化的工具及有效的培訓體系加速數據積累和技能提升之外，中小企業通過融入全球產業鏈，為世界上的領先企業供貨或以其他方式與其形成利益相關者，在領先企業幫助下盡快掌握生產訣竅也是重要的方法。實踐表明，領先的跨國公司為了應對競爭壓力，需要提高外部採購比例以降低成本﹔同時，為了保障產品的質量，領先的跨國公司願意幫助合作伙伴掌握相應的技能和訣竅。大量實踐証明，中小企業完全能夠通過為跨國公司供貨吸收生產訣竅，提升競爭能力及利潤水平。
全球化不斷突破傳統意義上的銷售半徑，即使是單一的中間產品的全球市場規模也大得驚人，獲得單一產品上的競爭優勢正在成為大量中小企業努力的方向。從一些高成長的中小企業發展歷程來看，首先是通過為某一個跨國公司供貨提升管理水平、工藝水平，初步具有了生產低成本、高質量商品的能力﹔然后通過為其他跨國公司交叉供貨汲取其不同流派的管理經驗和技術訣竅，不斷地相互印証、吸收、提高﹔最后，企業在不斷擴展國際客戶中擁有了在單一產品上的全球競爭能力，具有了相應的規模優勢和風險分攤能力，並最終成為細分行業的“領頭羊”，甚至將這些經驗和能力繼續擴展到其他產品上。以汽車產業為例，中國、印度等新興市場在過去十幾年中高速增長，中國自2009年起一直保持了世界上最大的汽車生產和消費國的地位﹔其間中國汽車市場消費結構經歷了從商用車為主向乘用車為主的轉換。亞新科、銀輪股份等國內汽車零部件企業通過融入全球產業鏈，主動適應汽車產業的技術革新、增長區域變化及消費結構的調整，企業發展的韌性和潛力不斷增強，銷售額不斷擴大，在某些中間產品上已成為細分領域的“隱形冠軍”。
總之，我國經過了將近40年的開放探索，開放的格局已經從深圳、廈門等試點城市擴展到全國大部分地區，從有限的個別行業擴展到國民經濟的大部分行業，從簡單的“三來一補”“訂單加工”到形成氣象宏大的“中國制造”“世界工廠”。但要看到，西方發達國家及其跨國公司在制造業中的領先態勢、主導優勢還沒有得到徹底地扭轉，他們在保持制造體系的穩定性、技術創新性以及市場開拓等方面的經驗仍然值得我們深入地學習和借鑒。面對當前經濟下行的壓力以及按照WTO的承諾實施更加開放的政策，推動我國中小企業深度融入全球產業鏈，有利於盡快掌握生產訣竅、提升綜合生產能力，有利於利用全球資源應對全球競爭的壓力，可以說，融入全球產業鏈也是中小企業實現轉型升級的重要戰略選擇及可行的發展路徑，也迫切需要國家採取更積極的財稅政策鼓勵中小企業融入全球產業鏈。
（作者尚會永 董曉鬆 單位：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四川行政學院﹔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1BJL026〕的階段性成果。）
